【亮懿】黑夜未至11
*乐队paro（主唱诸葛亮X吉他手司马懿）
*严重洁癖者慎入（处男情结者）
11
在表演临近结束的最后一个小时前，司马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舞台下方，这件事让马超兴奋了整整三天。
为了能够如实等到最后一刻，在彩排时他坚持将最拿手的曲目留待最后一首，司马懿到的时候，经过前面几首歌的热身，马超整个人包裹在一股冲天的锐气中。
赵云说：“这首歌音域很高，不是最完美的状态不好诠释，破音你就完蛋了。”
马超说：“我可以。”
没有什么比起年轻更有本钱消耗的了，在经纪公司安排下，他天天维持规律健身和作息，没有染上任何一点时下年轻人不正常的癖好，他的肺活量充足，丹田有力，很多歌手用真音用嘶吼时所感到的窒息痛苦于他而言是一种磨炼，氧气在大脑里一点一点消耗掉，把近乎求生本能的极限激发出来，在紧绷到临界点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个地方了。
司马懿的出现没有打乱乐队好不容易铺垫好的节奏，马超甩开几斤重的麦克风架，用随时能冲出去和人大干一架的气势，鹰隼般冷酷的眸子站在制高点上寻找猎物，和他闭嘴时截然不同。
表演吸引了不少人，几乎一整片草坪上都看不到一块绿，无数的手机和摄影机对着他闪烁，司马懿轻轻抠了一下指尖，他定期修剪指甲，手很漂亮，但如果现在给他一把琴，恐怕会被摁到弦割破手，溢出血才方能罢休。
马超大汗淋漓唱完《Monkey Business》的时候，台下热情的男孩们已经开始脱衣服。
司马懿在后台蹭到了有钱也买不到的火，点燃为数不多的爱情烟。
“好抽吗？”马超看见他嘴里叼着的粉红色烟管，对这个品味大为新奇。
“好抽。你不适合。”司马懿扭头把烟给吐了，赵云觉得这一幕很有既视感，就像成年人总在遵循本能做些有害的事，然后对自己的孩子说：你不行。
“关老师的台风很稳健，值得我们学习。”诸葛亮给吉他手致意，马超耸了耸肩。
很显然“台风稳健”、“舞台经验丰富”这种词汇对他来说一点都不能引起兴趣，反言之，一个音乐人被人贴上这种标签简直是耻辱，因为除此之外他无法带给看客激情，不能激发他们也想要舞动身体的欲望，追求安稳是做音乐里最糟糕的行为。
他以为诸葛亮也是挑不出什么特别的优点了，才看似无心地随口夸了一句，有了点年纪的老炮儿却很高兴。
“很可惜公司没有要让我露一手的打算，否则尝试边唱边弹奏吉他也很有挑战性。”马超一脸遗憾，然后转向司马懿，“懿哥呢，喜欢自己加入即兴吗？”
“他已经随性得很过分了。”诸葛亮说。
“我更喜欢计划好的惊喜。”
司马懿这次尝试的编曲模式，将音乐分割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诸葛亮自己，在他唱歌的时候，吉他一直扮演着轻柔的衬托，很难从和谐的音阶中找出威胁性，和贝斯及鼓的配合度也接近完美，直到间奏的独奏，彻底撕裂了这种平和，这是第二部分，只属于司马懿自己。
排练的过程周瑜几乎怀疑谁有闲情听一首超过六分钟的歌，其中还有将近四分钟的吉他独奏，套他一句话，每次司马懿自己弹着吉他的时候，诸葛亮就像在床上被冷落的怨妇。
但偏偏诸葛亮对这种铺排甚少过问，在这方面司马懿就算想做一张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单音的专辑，他怕是眨也不眨眼就同意了。
“但是那天的solo很完美，大部分的人只在乎主旋律还有歌词的意义，不过我认为需要一个打破这种平衡的特立独行的存在，呃……也可以说是和歌曲分别对立的对照面。”马超搜肠刮肚道，说完后发现司马懿专注地看着自己，口气忽然谦虚起来，“说得不太好，一点个人理解罢了。”
“你不觉得那样突兀？”司马懿发现他总是后知后觉收敛锋芒，便眯起眼睛笑了笑。
“对。”
闲谈尚且愉悦，马超说等回了北京，务必找个时间大伙彩排，他刚回国没多久，对圈子里的人不太熟识。
诸葛亮说：“我们那里大概不方便。”
“再被邻居投诉，我们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可以睡公园，你没有浴室大概活不下去。”
“没关系，我家里的防音间刚装修好，应该可以使用。”马超说。
经纪人看他们谈话，张着嘴巴惊呆，“我们给他请了老师教说话，他从来不发表意见，居然能吹出这么诚恳的彩虹屁……哦对不起，我是说讲得确实很有道理，以后还请两位多多照顾他。”
短短几天的音乐节之旅就此结束了。
司马懿开始头疼，在这里遇见曹操是他早有预感会发生的必然，破圈子就那么丁点大，遇不上才有鬼，然而马超的确是个意外。有鉴于他和曹操的关系以及马超和曹操的关系，现在这些人莫名其妙把他和马超拉到同一条水平线上，再四舍五入地说，他快可以当马超亲哥了。
诸葛亮把这件事归类于“运营”的一部分，“认弟这种事应该放在有效的位置上，马超挺好的，那天那些排着队来找你的，你都说了他们不配，既然不配，何不找个配的。”
“你行你上啊？教他唱歌吧，年轻的时候不懂得保护好自己，以后很伤嗓子的。”
“哦，那么你抽烟的时候就不担心伤了我的嗓子，我就这么廉价？”
“……诸葛亮，你确定要跟我辩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一回到北京，司马懿即刻把拟好的公关稿发给曹操助理，公关小组的人三两下把文章修饰成司马懿理想中的闭眼护短式，而且字字诚恳，看不出过多矫饰的痕迹，唱片公司的编辑小迷弟如丧考妣一样带着新专辑打样来了，他看到司马懿绑着绷带的手，脸色唰地惨白。
“懿哥，我以为我差点就要失去你了，我们俩还啥都没有做过呢。”
“嗯？你懿哥是谁，怎么会有事。”
大热天的司马懿在屋里就穿一件背心，和他的小迷弟靠得很近，听说新歌意外没有仆街，大多是蹭着热度来打听他们的，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总得了解一下日后好向朋友装个逼，所谓的深沉即是优雅，冷门即是王道。
屋子里搁着一堆东西，已经快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诸葛亮每次把东西收拾好，司马懿又会拿出来，他声称这叫乱中有序，诸葛亮觉得他是在锻炼自己对低水平生活的忍耐程度。
编辑说：“懿哥的嘴骗人的鬼，不是说了发新专辑要给我签名，我还给你带了个好消息来。”
“说。”司马懿欣赏着他微红的双颊，脑子里开小差井井有条把他和马超还有诸葛亮拉在一起一字排开，像选美大会一样点评起来。
论约炮对象，司马懿喜欢斯文清秀的男孩子，最好性格内向，避免过多干涉他的私事，但现实层面而言，这种对象并不适合长期发展，司马懿没有精力去照顾别人，而恰好诸葛亮不需要他照顾。又或者说，诸葛亮除了那张骗人的脸之外，一切都与司马懿所期望的略有出入，或许就是这样，以致于诸葛亮一本正经对他说自己住在老板家的小储物间时，他才会毫不犹豫邀请他一起合租。
至于马超，这种性格棘手的小伙子给他当弟都嫌麻烦。
“销量的事，咱们内部开了个会仔细评估，觉得数量可以再提升一些，大概是十五万左右。”编辑说着，用一种等奖赏的脸面向司马懿，眼神兴致勃勃，司马懿捕捉到关键字，眼底闪过一丝精明。
诸葛亮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司马懿一手惬意地靠在墙边，另外一只手拿着专辑打样，一边在封面上瞟了几眼，然后把视线投注在对方痴迷的神情里，再更靠近一点，接着他就能顺理成章把对方摁倒——
“说清楚点，打算制作多少张？”司马懿一脸漫不经心地把对方给壁咚了，对方说十五，不能再多了，产品管理会骂死他的，他只是代为传话，不能插手他的工作。
司马懿抓住他搁在腿上的手，暧昧的氛围即刻像水彩一般渲染开来，粉红色泡泡漂浮在看不见的空气里，诸葛亮悄然无声进了屋子，抱着手臂看他怎么“处理公事”。
“十八。”司马懿说，“你自己上网络看下流量，音乐节的视频已经过了十万点击，这个时候要乘胜追击……”
编辑已经被司马懿胡乱散发的费洛蒙迷得晕头转向，他在心底呐喊，别说十八了，二十也没问题，他现在就想被操死在这张床上，但现实中他蠕动着嘴唇，呐呐道：“十……十五，真的不能……懿哥对不起……”
“那就十五吧。”诸葛亮突然开口说话，哐当一声，钥匙扔在桌上，司马懿瞬间表情扭曲地松开了手，眼见色诱计划快攻破堡垒，临门一脚没跨进去，脸色差劲得很。
编辑“蹭”的一下烧红了脸，“对、对了亮哥没事吧，我听说她拿着刀子乱砍……”
“没事，谢谢你关心。”诸葛亮掌控了谈话的节奏，“麻烦你回去转达产品管理，我们同意这批制作十五万张，后续的发售演出活动还需要你们赞助。”
“那当然没有问题。”
编辑把打样的专辑留下之后火速逃离，司马懿没事人一样翘着腿欣赏他设计的高大上歌词本。
诸葛亮扣了扣桌面，拉回他的注意力，“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大概也不算很糟糕。”
司马懿眼神一凛，双眼直勾勾望着他，随后，在诸葛亮那副从容淡定的表情里，他发现了新大陆。
“诸葛亮，你居然跟人打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