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懿】黑夜未至12
*乐队paro（主唱诸葛亮X吉他手司马懿）
*严重洁癖者慎入（处男情结者）
12
紫红色的淤痕挂在嘴角边上，微微肿起来的皮肤乍一看还没能发觉异样，但司马懿是谁，这张脸他早也看晚也看，上了床还看，诸葛亮就是换了张脸他也能一秒认出人来，何况一点小瑕疵。
他咯噔一下跳起来，捏着诸葛亮的下巴细细打量，伤口破了点皮，是通过外力冲击造成的，最主要原因还是被坚硬的骨骼和牙齿挤压，细皮嫩肉承受不住所致。
司马懿咬牙眯起眼睛，拳头咔咔作响，“谁干的？”
微博声明这才发出去不到两天，持刀伤人的女粉丝都还关押着没放出来，诸葛亮又给他制造了一个“惊喜”，司马懿心头一抽一抽地疼啊，开什么玩笑，主唱的脸可以养活全队，音乐节靠他们四个人的脸卖了多少票，要不是诸葛亮本人强烈排斥，他一点都不忌讳自己站在街边卖唱，让诸葛亮端个盆给客人投钢镚，肯定比他成天找甲方吵架来得赚。
诸葛亮坐下，冷冷吐出两个字：“邵杰。”
邵杰，这个名字司马懿也不陌生，诸葛亮从前的队友，几天前还蹭了他一波热度明着讽刺他人前人后表里不一，当时一拨人在他微博下表示赞同，另外一拨人站了李白的队，事情闹到最后几百条转发过去后默默沉水，男团最近排练新歌，庄周的排练间自然优先供给稷下娱乐的人练习，诸葛亮和他这叫狭路相逢，命中注定，摩擦总有一天要爆发，但司马懿想不透，邵杰毕竟是当红偶像，擅自用公开账号说两句真心话已经被经纪人记了警告，连之后的微博都一副官腔口气，俨然是自肃了，这会儿折腾不够居然还打人了？
“他揍你，那你揍回去没有？”司马懿抓住了重点问道。
“没有。”
司马懿脑袋轰的一下炸开，行动比脑子更快，冲出去的时候踢翻了垃圾桶，诸葛亮扯住他，说：“你做什么，公关不要了？找人打架？”
“打？”司马懿阴冷冷笑了笑，“是不是单方面爆锤还很难说。”
“哦，那就更不能让你去了。”诸葛亮把他摁回原来的位置。
司马懿甩开他的手，“我有我的解决办法。”
“你的办法都不叫办法。”诸葛亮说，“要么不顾后果挡刀，找不到排练间就自己顶着太阳闷头去干，看邻居不爽找他们吵架，司马懿，你仔细看看你的手。”
绑着绷带的手被拽了下，尚未愈合的伤处传来钝痛，司马懿抽回手，一股被人生生抽了脸的羞耻感油然而生，为的不是他各种吃力不讨好的各种行为，为的是他不久前不惜为了拉抬专辑产量而牺牲色相的蠢逼行为。
诸葛亮的手从司马懿的衣摆下方探入，凭借着印象精准捕捉到腰上的咬痕，印记已经淡去，余留下清浅的红痕。他的指尖微微陷入肌肉里，司马懿的腰侧非常敏感，细致的皮肤触感极佳，只这么一碰他便换上一脸警戒。
“刚才我要是没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
“把他脱光了然后告诉他你不行？”
司马懿一脚奋力踢在他小腹上，“我让你知道行不行。”
一台放在边上的合成器砸了下来，压垮了支架，诸葛亮冷不防被他拽着衣领过肩摔，碍于空间过于狭窄，这直接导致两个人蹩脚地跌在地上扭作一团。司马懿出手向来不留情面，尤其是怒意当头，那一堆五颜六色的效果器在此时成了助攻凶器，诸葛亮的背磕到了几个，疼得龇牙咧嘴还面不改色，心里发誓下次司马懿再盯着账本愁得睡不着也不主动把这些玩意儿买下来给他。
小破房并不适合打架斗殴，司马懿骑在他身上扭打了一会儿就发现施展不开手脚，打架技术硬生生倒退十级，文明人如诸葛亮从不动粗，他眼明手快捞过地上那坨司马懿练习后懒得收拾的导线，迅速极快地将他双手捆住。
司马懿被他捆粽子一样扔上床，阴鸷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松开，蠢货。”
“答应我别惹事。”诸葛亮说。
司马懿别过头不看他，诸葛亮干燥的手指摩挲过他的唇，带伤的唇角近在眼前，司马懿迟迟没有咬下去，诸葛亮一手捂在肚子上苦笑，“……刚才那一下真的疼。”
诸葛亮松开他，翻出一管药膏随便在嘴边抹了两下，双手自由了，司马懿却不动了。他盯着歌词本发了半天呆，一个字也没读进心里。
邵杰打他？邵杰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他？而且现成的排练间没了，夏侯惇的条件已经谈妥，接下来的时间司马懿能搬进排练间里住着，节骨眼上连个能练习的地儿都没了。
司马懿静静把事情捋过一遍，猛然想起抽屉里搁着一堆名片。
先前在街边唱歌的时候不少人给他塞过名片，他都一一都收下了，但一个答复都没给，这个人让他务必去排练间看一看，他的语气很诚恳，眼神带着期望和暗示，这样的人可以从三环排到六环外，比如说音乐节那些想拉司马懿去做吉他手的不三不四的家伙也差不多是这种货色。
隔天司马懿在书报摊买了包中南海，爱情烟只剩一根，他舍不得抽，皱巴巴的烟盒被留在桌上，中南海呛鼻的油耗味吸得他每三秒钟就产生了孕吐一样的错觉。酷暑难捱，下过了雨路面有些湿滑，却一点也没纾解心头的烦躁。他戴着墨镜在街边等人，包扎着绷带露出一点纹身的手让路过的人退避三舍。不一会儿骑着电动车的男人在他面前停靠下来，屁颠颠上去跟他握手。
“好久不见了，没等到你消息还以为不需要了，我就说这年头排练间不好找，谁不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呢，听说外面一小时好点儿的一百有了？哎吃不消啊。”
“别废他妈话了，走吧。”
男人把司马懿带到一间排练间，这里本来是个私人车库，附近是混合型小区住宅，因为屋主搬家连带车库出售，但因为就在一楼，动起了脑筋的新屋主觉得出租也不错，于是他们谈了下来，把这里改建成乐队专用的排练间。
这法子着实不错，司马懿也曾经考虑过，四个人一致赞成，结果辛辛苦苦找到了好几个天价出租的车库，以及不愿意让他们改装的，事情也就搁在半途进行不下去了。
司马懿进去看了看，宽敞的空间整理得还算简洁，通风良好，防音也做得还可以，中央一处垫高的舞台，是乐队几个人的想法，炮哥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营造个表演一样的氛围嘛，平时就这么练着，等上了舞台可以稳定不少，嘿嘿。”
哦，明星梦嘛，司马懿被他蠢逼的表情给逗笑了，便摘下墨镜问：“多少？”
“啊？”
“总不好白白跟你借吧，你开个价。”司马懿爽快道，他低头把玩着那副墨镜，用非常惬意的姿势站立，V字背心领口开得有些低，若隐若现的蜜色胸膛让人恨不得能上前再看得更清楚些。
他浑身上下都有股慵懒的错觉，就像一只晒着太阳打呵欠的猫，关键是你永远猜不透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炮哥咽了咽口水，湿汗的手心在裤子边抹了两下，司马懿漫不经心抬头，催促道：“说啊，不是太离谱我都能考虑考虑。”
“就你一个人来？”炮哥忽然问道，“你们主唱呢？鼓手呢？贝斯？”
“我决定的事，他们没有意见，你怀疑啊？”
“不是……”炮哥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你跟你们主唱，什么关系？”
司马懿“哈”的一声眯起眼睛看他，“你想说什么？”
炮哥打开手机，犹豫了一下，暗自衡量该不该把这些东西给司马懿看，又，给司马懿看了自己这条小命还保不保得住。司马懿挑了挑眉毛，伸手过去，那烫手山芋般把手机即刻被扔过去，司马懿扫了一眼，上头无非是些加油添醋的八卦，来源不清楚，但可以猜想事情起因在于那个企图刺杀诸葛亮的粉丝——或者是和她同一类型的黑粉。
司马懿看了两眼就没兴趣了，“继续吧，你有什么要求？”
这下反倒该对方为难了，“懿哥，你这话就太见外了。”
“哦？那怎么样叫不见外？”司马懿说完恍然大悟笑了笑了，“对，谈钱确实挺庸俗的，那现在去开房间怎么样？刚才好像路过一间，你要不见外的话就这么办。”
炮哥表情停格，俨然没想到事情朝着出乎意料的方向奔去了。虽然最初上前搭讪司马懿的时候确实有点想要深入发展的意思，不管是音乐方面还是别的，但被赤裸裸给点破了一时间不免迟疑。
短暂天人交战后他说：“好啊，那就这么办吧。”
傻逼。
司马懿打了个呵欠，突然笑了起来，一股与这操蛋的生活彻底和解一样的酣畅淋漓支配了身心，这该死的世界一点都没有变得更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爱情旅馆，老旧的环境里飘散着一股腥臭味，粉红色墙纸泛黄，有些地方斑驳剥落，任何爱情在这里都变得很廉价，就仿佛你路过一只狗或猫，也能短暂和它一生一世。柜台后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头上罩着一杂志。司马懿拍了一张纸钞在桌上，把她吓醒了。
“标准间。”
对方抬头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男人，司马懿一副坦荡荡的模样，搞得炮哥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司马懿进了房间，打开窗户坐在床上抽烟，他说洗澡去吧，然后在炮哥进了浴室的时候寻思着要不要等会把对方五花大绑的裸体拍照传给诸葛亮做个留念。
正思索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来电人是马超。
“懿哥，曹叔说活动结束回北京再办个专场，我的专场，能邀你一起吗？”
暂别数天，青年的声音仍然充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