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气

AO3:kanna520
亲亲妹妹@兔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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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双花生贺24H/19H】打上花火

摄影师孙哲平x花火师张佳乐



傍晚的时候,隅田川边的空地已经挤满了穿着各式各样浴衣和便服的男女老少席地而坐,人声鼎沸,夜晚的河面倒映着天际线上的灯火,随风晃动仿若流萤,河川上漂浮着几艘观光船,远处的喧嚣透过船和船的联系,飘进了城市上空的每一处。

孙哲平捧着单反,目光锁定在樱桥中央的艺术装置上,他从桥的一端挤进了人潮间,两侧时不时摩肩擦踵而过的游客操弄着陌生的语言,和身边熟悉的人谈天说笑。靠近河面那一侧,不少摄影师早早立好脚架,就等着时间一到,一点不漏地记录今晚最美时刻。

张佳乐比预计时间提早了半个钟头,还是不免卡在半路,孙哲平倚着桥,慢悠悠地调整焦距,在人群里捕捉到他炸毛的样子,又在他眼睁睁看着黑洞洞的镜头对着自己,想冲过去揍人又挤不过去,咬牙切齿挥舞着拳头那一刻,连续摁下了几次快门。

张佳乐跟疯子一样乱七八糟地蹦到他面前,“卧槽卧槽!你刚才都拍了什么!笑成这样准没好事!”

“嘁,这儿都是人,我难道能拍只小狗?”孙哲平歪着嘴笑,“哟,牙倒是尖的,骨头没磨够吧。”

他手指在单反上按了几下,一张色彩鲜明的画面即刻调出来,张佳乐定睛一看,嚯,这不就是他刚才被俩老外夹成肉饼,愚蠢到可以被方锐当成笑话惦记十年的颜艺表情吗!

张佳乐强烈表达不满:“孙同志,镜头是为了美好的时刻而准备的,你拍的这些垃圾……咳咳,不是,你故意拍下帅哥的丑照,心怀不轨,别有所图,我宣布这张记忆卡充公了。”

“哎,这不行,图啥您得说明白,再说了,帅哥?您不说我还以为哪家姑娘呢。”孙哲平看他振振有词,闷声笑了笑,相机挂在颈子上,空出两手给他拉了下衣服。

张佳乐为了花火大会,特意向助理借了一套浴衣,他旅居岛国几年,甚少穿得这么悠闲,按平时,他总是在第一线待命,特别是夏季的花火大会,总得两头奔波,必须亲眼见到这两万多枚烟火确实投射,符合他心里所描绘的绚烂之姿,在夜的幕布上恣意挥洒色彩,花火师劳心劳力的成果才有了圆满的结果。

张佳乐早习惯了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运动衫,埋头在一堆火药里捣鼓设计,他的助理见他这么年轻一小伙子,不打扮也不约会,成天在心里干着急,这不,张佳乐居然说想亲自体验一下远处欣赏的感觉……好吧,虽然又是为了工作,但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终于发挥了女子力,替张佳乐搞来一套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珊瑚红小花浴衣——哦,当然是男人穿的——不过一个男人穿珊瑚红,怎么看他都是独一份那个。

孙哲平看着张佳乐被迫梳起来的头发,耳朵边插着一朵花,跟大姑娘似的,不仅想捧腹大笑。

“草,我果然还是去换掉吧。”张佳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皱眉道。

他个儿高,四肢纤长,薄薄的衣料攀附着清瘦的骨架,伏贴着纤丽的白肤,却又一眼能看出个飒爽的劲儿,即便穿上这么混肴视听的衣服,身上那股锐烈烂漫的气概挡也挡不住,不会有人把他当成姑娘家,一个人光彩照人的时候,都是超脱了性别的。

孙哲平按住他的肩,虚假地抖了两下,笑道:“别,说好给我拍点照,回头钟少又得叨嚷。”

这事于情于理张佳乐不能拒绝,最初他一个人研究花火,周遭亲朋好友只当他是个误入歧途的疯子,现代社会讲求环保节能,不得制造脏污,过年偷偷摸摸有根仙女棒玩都能乐呵,窜天猴早就指望不上,别说几万发烟花齐放。张佳乐一个人在废弃的一处空地自己制作烟花用的火药,每天一下课作业也不写,直奔秘密基地,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别人都说他一俊秀小伙子,成天脸上一块灰一块黑多难看,张佳乐从来油盐不进。

某一天一个热爱摄影的小伙子带着单反闯入这个脏兮兮的领地,本来他只想拍点残破灰败的废墟,拿去投稿摄影竞赛,这种残景闭着眼按快门都能说服自己牛逼的不得了,他自我感觉极好地晃了一圈,悠哉悠哉取景,望一眼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听说牛逼的人都是趴在地上拍照的,所以孙哲平也很牛逼。

他们的双眼透过一种科学性的曲折过程相贴在一起,毫无罅隙,孙哲平在他透过取景器建构的颠三倒四的世界观中,发现了一张情理之内意料之外的面孔,那瞬间他以为废墟有鬼,而废墟的鬼都是满脸污泥,蹲在地上,披头散发像原始人一样看着他的。

张佳乐盯着黑洞洞的镜头,思忖两秒:他是拿着相机在模拟绝地求生?那么下一刻他是不是应该配合一点假装中弹倒下?

事不宜迟,张佳乐即刻战术后仰,如实重现了活人蒸发的高难度技巧,饶是硬汉如孙哲平,当下背后也不由得冒汗。

“我操,你躺这儿装什么死哪,小乞丐?”孙哲平匍匐前进推了推他,看样子小乞丐年纪不大,还穿着有点眼熟的制服,这再定睛一看,不就是他们百花高中的吗!?

张佳乐猛睁开眼拍了拍手上的灰,冲孙哲平扮鬼脸,“我配合你啊!你不是臆想症发作找不到玩伴吗?看你人模人样,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是很可怜啦。”

孙哲平的火箭炮哐当敲了下他的脑门,“啧,没礼貌。你在这儿鬼鬼祟祟整啥呢?”

“自制烟火啊,见过没?”

“喏,讲讲。”孙哲平从裤子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子,又掏出一盒参差不齐的火柴棒,往鞋底划了下,大老爷似的席地而坐,准备听听小乞丐的高见。

张佳乐薅一把散乱的头发,皮筋缺乏弹性了,承载着三千梦想,每天饱受高压折磨,再也支撑不起,它于是选择松开手,还他自由。张佳乐小心翼翼地捣鼓着木炭和硝酸钾、硫磺,把一堆化学材料,变成了一朵朵转眼即逝的浪漫。

烟花易冷,梦想可不冷。

张佳乐喜欢花,但从来不要鲜嫩娇媚的花朵,看着它们一天天枯萎、凋零,最终归于尘土。他的浪漫是恣烈奔放,是轰轰烈烈的,要在天幕上,要所有人都看见,要最美,即死。

孙哲平跟他荒唐了大半个月,快门摁得指尖发烫,他说烟花寿命短暂,需要照片永流传,胡诌八道满嘴跑火车的时候,年轻摄影师的个展主题就此定案。

钟少批评他自寻死路,”哥,我的孙哥,你这搞展立意是好的,但是你想想你一没名气二没话题,人家为什么来看你?这事儿说穿也讲究个行销,你先搞个话题性,累积一下名气,下次再办展,他们就会觉得你厉害啊,什么题材都能hold住,你就拍个破池子,垃圾场,放鞭炮,人能悟出个毛来啊?”

孙哲平想了想,确实有道理,但还是说:“老子有钱。还有那不叫鞭炮,是烟花。”

这之后他展开了一系列有顺序和规划的烟花拍摄,慢慢的有人注意到了他,注意到了张佳乐,他们如若一种新形态的寄生,共生共存,张佳乐的烟花在他的镜头下大放异彩,孙哲平靠着那些光怪陆离的想法博了一次眼球,各取所需,却又谁也离不开谁,而五年后也就是现在,他们离奇地活跃于各大花火节和相关艺术的报导上。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张佳乐,露面一次,只给我。”孙哲平经历了五年,也终于说服自己拍摄人像并不是什么流于俗套的刻板印象,他首先得具备一个出彩的模特,还要有一个故事,两相结合,自成一体。

张佳乐彼时已经颇有名气,不再是那个为了梦想披头散发的小乞丐,他勾着朝气蓬勃的嘴唇笑问:“主题?”

“烟花与你。”

七点多的时候,金色的稻穗在夜幕上落下了今年第一道笔迹,四周传来了浪潮般的回声,和如雷击贯穿长空的爆破声不停从天际上投射下热爱夏季的种子,鲜艳妖冶的粉红,虚假的血景,不吝于在赤裸裸的注视下展现从盛放到花谢,只需一瞬,即是永恒。

“烟花这种东西,难就在于没有重来,我不想容忍失败,所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那我这也讲求个技术,捕捉瞬间即逝的东西,更难。”孙哲平的快门掌握得很好,他拍烟花,也拍张佳乐,而浩瀚的星河宇宙间,人类的生命和他的年轻貌美,也不过如同烟花一样须臾之间。

终于,到了深夜,人潮散去,哪怕经历过此一番折腾,夜晚仍旧寂静如昔。张佳乐沿着河川走了一整个晚上,仿佛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走完了,而这也不过是荒川的一条分支罢了,他不可能在黎明前把这二十几公里的路走下去。

孙哲平拉住他的手,说:“拍了烟花,拍了烟花与你,还没有拍你。”

只拍你。

“……好。”




一直想写爆破艺术家的,但是没成

算了下次有机会吧

孙哲平生日快乐!!!我们最酷的狂剑!!!!

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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