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气

AO3:kanna520
亲亲妹妹@兔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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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懿】Not Dark Yet 6~8

*乐队paro(主唱诸葛亮X吉他手司马懿)

前面:1~345


接续上一回,不影响阅读,其余摆在最后面,想看的可以往下


6

司马懿睡过中午才悠悠转醒,约莫下午三点左右,他穿着一件宽松的无袖黑T,出现在第三舞台下方。

此时场子早已被几轮乐队爆炒过,正热腾腾的四处都是声音,峡谷音乐节巨大的看板及横幅挂得四处都是,彩色气球成束,他背着吉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刺眼的光线穿过草坪落在脚前,舞台上一个戴着帽子束着高马尾的青年被工作人员包围,他冷笑一声,和诸葛亮等人走上前去。

“我们预约三点,现在可以进行测试了吗?”诸葛亮和舞台旁穿着峡谷团服的工作人员说道。

银发青年刚结束一阵彩排,一个小时的时间他都在这里,一个穿着套装,踩着细高跟鞋的女人把水瓶递给他,走过去对工作人员说:“我们先撤了,细节问题写这了,都是微调的注意事项,你们多注意下就可以了。”

司马懿面无表情,墨镜下的视线不住往青年身上瞟去。

中午的时候,吃完早饭又和元歌他们溜了一圈回来的诸葛亮显然对开始热闹起来的氛围感到有趣,难得的好时机,不少摊商不辞千里抢到了进驻音乐节的资格,纷纷支棱起看板和摊位,虽然还没有正式营业,但赶着音乐节前先来体验彩排捕捉乐手和搭帐篷的热情粉丝已经不少。

现场也有乐队经纪人在发送文宣品,诸葛亮一边小心翼翼躲避粉丝,一不留神拿到一份节目单,上头钉着一张海报。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诸葛亮坐到床边,司马懿赤luo着身体,一条被单盖随意在他腰上,把他弄得像条被水草缠住的美人鱼。

正午的光线从窗帘下溜进屋,亲wen他凹陷的锁骨。

纵情huan爱的副作用体现得淋漓尽致,司马懿腰背酸软,下半身有种奇妙的脱离感,他翻身用手支撑脑袋,摸出一根烟叼住,一下下摁着打火机看火光点燃熄灭。

“嗯?”司马懿懒散散地抬眼,诸葛亮衣冠楚楚的模样令他恼火,“快说。”

诸葛亮亮出节目单——以及上头青年那张脸——他们在摄影工作室见过的那个成谜青年,司马懿眯起眼睛,不善的目光从青年紫色的眼眸穿过,又透视到诸葛亮的脸上。他光溜溜的腿从被子下钻出来,在诸葛亮大腿上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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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像两只动物缱绻在充满彼此气味的窝里温存。

周瑜和元歌一直等到两点多才看见他们大牌的吉他手先生意兴阑珊地出现在音乐节现场。司马懿走在诸葛亮背后,哪怕他还是老一套的打扮,琴盒将他挡去了一半,却也挡不住粉丝的尖叫。

他和诸葛亮在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和注视中走上了台。

前一批彩排的人没有撤离干净,两名青年在舞台下席地而坐,司马懿面无表情地穿梭在舞台上,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位置;诸葛亮非常随意地坐在舞台前方,用一种特别亲密、随性的姿态和听众交流。

司马懿感觉到热辣辣的目光,半刻也没有动摇,持续锁定在自己身上,高马尾青年一会儿跟着架子鼓的节奏打拍,一会儿咬着水瓶仰头,剩下的水灌进嘴里,又沿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流进T恤里,他却只是粗鲁地抹了抹嘴,从翠绿的草皮上一跃而起。

“走吧。”他和旁边的青年说。

音乐节的氛围已然传遍了偌大的峡谷每个角落,走在路上无时无刻都能看见熟悉的面孔;看板上、立牌上、布条上,处处都有Outside的身影,四个人察觉到了比以往更热络的欢迎。

晚餐后周瑜提议去商贩区再逛逛,“总得给小乔带点东西回去,她肯定很期待我们的演出视频。”

诸葛亮看了眼时间,“七点半就清场了,赶过去也来不及,不如周边商家逛一逛吧。”

“这附近荒凉得很,还有什么东西?”周瑜不解道,“有也是骗观光客的吧,你会买吗?”

诸葛亮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正如诸葛亮所推想,过来的一路上附近都是建设完整的大片工业地,有零星运动品店和健身房,但各踞一方,光是从A点走到B点就费了不少时间,还一无所获,最后四个人摸黑靠着危老破旧的路灯和手机照明摸到了一间旮旯角的小甜品店,周瑜已经热出了一身汗。

“歇会儿歇会儿,”他一边扇风一边往里走,“老板来四碗番薯糖水!”

老板矮小的身影从大锅后方出现,被他这么一喊,里头六、七个黑衣人不约而同转头,和走进来的Outside直直打了照面。

周瑜一脸懵逼地扭头看诸葛亮:“这在干什么,帮派团聚?”

“帮派还穿制服?”司马懿嗤笑一声,越过他直接往角落的空桌走去。

里头六、七个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背后印着巨大的标志,写着一个“魏”,某一桌上,几道目光不约而同投向司马懿,一个是惊讶,一个是饶有兴味。

赵云用手肘顶了顶合不拢嘴的马超,说:“你芝麻馅流出来了,傻逼。”

一张卫生纸往马超脸上胡乱抹,他被隔壁冷着脸的女人摁着脑袋,像一只巨大的萨摩耶被揉得只能嗷嗷乱叫。

司马懿翘起腿,冲另外一个盯着自己看的老男人微笑,“我好看吗?”

“好看有什么用?你的粉丝能被你喜欢吗?”老男人哼地笑了出来。

“不能。”司马懿歪着头想了想,布满纹身的指尖在桌上敲动,窜到了诸葛亮的肩上,“只有我对别人感兴趣。很久不见了曹叔,容我为您介绍一下我的主唱,诸葛亮。”

圈子就这么丁点大,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火速传播,音乐节现场碰到曹操司马懿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然而那个彩排时一直在舞台下直勾勾看着自己的青年竟然和他们走在一起,这对司马懿而言就有点意思了。

曹操毕竟是娱乐圈大前辈,纡尊降贵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动机令人好奇,马超喝完汤他即刻就站起身要离开这间破店,作为长辈,他颇有风度地回头,和诸葛亮握了握手。

“找时间聊聊吧,”曹操咧嘴笑,“我对孔明的创作很感兴趣。”

诸葛亮很想皱眉,却还是给了一个得体大方的微笑,“我会很期待的。”

音乐节正式开幕那天,一大清早所有人不约而同被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唤醒。

司马懿掀开被子下床,窗外湛蓝的晴空上七彩光晕一圈圈漾开涟漪,彩虹气球随风飘扬,酒店楼下,一群嬉皮风打扮的青年男女大胆露出身上的彩绘和刺青,尖声欢叫着冲出了大门。

烟火持续了两、三分钟,司马懿拉开落地窗走出去,在温暖的阳光笼罩下趴在阳台围墙边竖耳聆听躁动的乐曲。

隔壁传来一声嬉笑,司马懿慢条斯理翻过身点了根烟,仰靠着围栏看男女恋人调情。诸葛亮醒来的时候身旁的温度已经消散,他没有摸到司马懿,一时迷糊地揉着乱发坐起身来,司马懿看“真人秀”看得起劲,烟屁股烧到嘴前扭头吐掉烟,走进屋里捞起诸葛亮落在地上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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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大男孩站在门外,司马懿靠着墙笑了笑,“我不记得有告诉过你房号。”

马超摘下帽子,露出吸饱了阳光的脸,“是曹叔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



7

司马懿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猎豹围绕在陷阱周边的气息,“谢谢你过来,你的监护人知道吗?”

马超一脸懵逼看着他,司马懿摆明了在说“我是大人你是小孩”,他噗嗤一笑,“怎么说?”

“吃个东西都那么大阵仗,不然是什么?还是你是来刺探敌情的?那就更不可能让你进来了。”司马懿说,然后扭头对房里问是谁来了的诸葛亮喊:“超级新星!”

“怎么一股酸味?”马超低头假装在周围嗅了嗅,“曹叔疼我你不高兴啊?”

“你想多了。”

“你也想多了,我是听说你弹吉他厉害,天才少年,曹叔让我跟你学学。”

“哦,明白,”司马懿点了个头,“他说我厉害,你就上赶着过来送头。”

各种恭维和流言蜚语司马懿早就听腻了,那些人赞美他横竖也变不出什么新鲜词句,他不想表现得很谦虚或特别高调,事实就是厉害的人才能站在这里,而他只愿用音乐去表达自己。

既然马超来了,司马懿闲来无事,等待演出前的时间是自由的,他把自己的吉他递给马超,“来都来了,试试看?”

马超有些无奈,“经纪人让我表演前少开口的。”

他是曹操在天狼星计划中力推的新人。马超这阵子不停接受各种庞大的资讯,连音乐节彩排都相当严谨,结束之后他不再开口唱歌,尽量多喝水少说话。话虽如此,他仍旧低头拨弄琴弦,新弦扎手,但他修长的指尖爬起格子毫不含糊,他的谦虚也不过是嚣张的反面,光是这么抱着吉他已经颇具超级巨星的架势,司马懿听他弹了一会,直到马超忘谱,又一脸歉意地把吉他递回去。

“不会了,还是懿哥来吧。”

司马懿挑了挑眉替他继续下去。

诸葛亮捡了本司马懿在火车上没读完的书,坐到窗边翻阅,尽量不打搅他们研讨学术问题,两人有来有往一会没关紧的门又打开来,元歌探头进来。

“司马大明星,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那些热情的小粉丝自组了一个线下活动,赏脸过去看看吗?”周瑜站在门边,似笑非笑道。

一屋子的人都回过头看他,司马懿愕然,“你们做了什么?”

如果说马超的到来有迹可循,那么这个意外惊喜司马懿确实被蒙在鼓里。

“与其满腔疑惑不如亲眼见见。”诸葛亮轻轻推他一把。

司马懿被夹在几个人中间一脸狐疑,这个音乐节要不是他还得表演,还有基本生理需求,他简直想待在房里不出去,过于抢眼的外貌给他造成了许多困扰,这点他和诸葛亮有非常一致的看法。

“你一定以为微博放着不管就会自动生出内容来是吧?哈哈,傻得多可爱啊你。”周瑜逮到机会不停揶揄他。

尖锐的嘲讽司马懿自动忽略,直接精准点出问题:“对了,淑芬是谁?我们有经纪人了吗?”

这下连诸葛亮都差点绷不住嘴角大笑起来,“你得感谢元歌,他帮我们找了个不错的形象代言。”

原来这些日子Outside的线上消息全都在诸葛亮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司马懿最初注册完各种账号后就放羊吃草了,某天诸葛亮把账号拿去,再隔一段时间司马懿想起来上去瞅一眼,居然经营得有声有色。

就是头像跟发言的人看起来不像他认识的人,而且那个人跟诸葛亮关系似乎不错,偶尔转发时还会带上他,司马懿几次想问,又没能拉下脸。

马超觉得这个氛围很有意思,在一旁看着不住哈哈笑了,诸葛亮意识到他还在,便回头说:“一起去吧,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呼你了,不过我们随时都欢迎你过来玩。”

“哦,好啊。”马超想也没想答应,旋即又跳起来,“我靠……等等,赵云现在应该想杀了我!是他找我出来的,我不见了他会被骂。”

诸葛亮眼底闪动微光,“那还不简单,把他叫过来,他应该还没有回去吧?”

“希望如此。”马超说,然后又弯起眼睛,“谢了。”

赵云赶到酒店包间时,粉丝的庆祝活动已经开始。

约莫有一百个幸运粉丝挤进了展厅,他们都穿着同样一款衣服,举着印有乐队标志的大旗子以及小礼物,司马懿眼见粉丝已经兴奋得快要按捺不住尖叫,顿时头皮发麻。

“诸葛呢?”

沉默的吉他手先生并不怕跟人1v1 battle,不管是打架还是调情他都是个中好手,但现在这个情况,他只想拉个人垫背,而那个倒霉鬼,此前已经无数次被他用同样的伎俩推到前面。

“不会吧,别告诉我你害怕,”周瑜冷不丁从他背后窜出,“但想想看,这种情节不是经常在偶像剧出现吗?你现在一定在怀疑诸葛会不会突然当众下跪求婚,还是说这是个无聊的整人游戏呢?”

周瑜吓唬他,司马懿的喉结悄悄滚动,不停压下因为未知而躁动的心跳,经过一段时间恢复,方才懒散的视线逐渐变得锐利。

一朵烟蓝色的不凋花被笼罩在玻璃中,维持着诡谲的色泽;细碎的彩带宛如葡萄架上的藤蔓,在偶尔诸葛亮自述的梦境里,他会睡在树荫下的吊床上,读一本诗集,唱一首两个人都喜欢的曲调。每一处小细节都在他的虹膜中放大,分裂成微小光点,它们向上漂浮,汇集成一个倒映着无数景象的泡泡球,落在司马懿心底。

“……不,他会出来祝我生日快乐。”一会儿后,司马懿说。

周瑜惊讶:“你竟然会记得?奇了,他跟我打赌你从来不记得自己生日。”

这话说得并没有毛病,司马懿想,事实上已经有非常多年没有人对他说过生日快乐,他的父亲不愿接纳他,而唯二会记得他生日的两兄弟,曹操也不喜欢他们亲近自己。

至于诸葛亮,年初他生日那天给自己买了块蛋糕,司马懿回家看见他坐在漆黑的客厅中吃下最后一口,两人无语凝望了一会,诸葛亮说他突然嘴馋,司马懿不疑有他,又过了一个月无意间看到他的证件才意识到那天是他生日,而给自己买一块蛋糕吃不过是维持父母亲替他庆祝生日的习惯罢了。

他只是有点想家而已。

赵云在角落找到马超,三两步跑过去捶了他一拳,“搞屁啊,你半路跑了几个意思,我都不知道还回不回去了!”

“不是故意的啊,你干嘛揍我,野人吗你!”

“就野的,我揍你跟揍红buff有区别吗?”赵云嘴上骂骂咧咧,手上却给马超肩膀揉了两下,“咦,你怎么跑Outside这里来了?”

“没啊,过来看看……你不好奇吗,关哥他们多没劲。”

赵云张望舞台,欢腾的氛围很快渲染了每个人,连他也不自觉扬眉,“哈?不就是个很普通的庆生会吗……?”

马超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不知道,我很少参加这样的。”

“什么这样那样的,曹老板以后也会给你组织粉丝活动,比这个更大。”赵云说。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刚才紧闭的木门再度被推开,消失好一阵子的核心人物终于出现,诸葛亮——受到粉丝疯狂热爱的灵魂人物,也是司马懿歌曲的最佳诠释者——大步走进来,手上拿了一件精心包装好的礼物。司马懿站在展厅中间,刚被热情粉丝簇拥过一轮,抱着一箩筐礼物和糖果,那双灰蓝色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

“我允许你算计我了吗,诸葛亮。”司马懿悬吊的心缓缓放下,不自觉勾起唇角,诸葛亮穿着水蓝色衬衫,在吊灯璀璨的光线照射下,整个人闪闪发亮,司马懿感觉自己正在蜕变,那只邪恶漆黑的巨龙从欲望中展开了翅膀,将利爪对准了宝藏中最璀璨的那个。

“掌控好节奏,调度好资源,一切都在计算之中。”诸葛亮扬起微笑,替他拆开了手上那个礼物包装,“其实也是正好碰上音乐节,天时地利再凑个人和,就什么都有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无论你在哪个角落,都是和我们的音乐站在一起,懿。”

一个绒布袋在司马懿眼前被打开,特制的吉他背带上头刻了乐队名称和几个人的签名,两枚精致的金色纽扣锃亮,而在最贴近吉他手心脏的位置,诸葛亮三个字独一份地占据了那块地方。

庆祝会散得很快,诸葛亮请他们务必来看表演,马超不知从哪借了把吉他回来,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

司马懿回过头,马超说:“正巧我也是八月生日,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你刚才说要听我唱歌……送你一首歌,琴弹得没有你好,别嫌弃。”

马超头一扭跳上了舞台,用力刷了两下弦,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过去。

他站在聚光灯下,弦音干净响亮,在不大的空间里回响,他缓缓开口,一块盈透的钻石,有棱有角,但又能不妨碍你一眼窥见里头斑斓炫目的多彩光晕,方才欢乐热闹的氛围很快被驱散,旋律轻轻流泻,孤寂,沧桑。

马超的声音过于完美,毫无瑕疵,诸葛亮听了一会,说:“李白说得对,他确实能超过半数的人,他有这个天赋,不过……”

“建构完美的前提是瑕疵,而瑕疵是不是完美本该存在的本质,这很有争议。”司马懿将他的话接续下去。

最后一声“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在厅里回荡了无数次,余韵消散后,零星的掌声响起。

马超无视那些人眼里的赞赏,光洁的额角渗出了热汗,他跳下台冲到司马懿面前,脸上是挡不住的意气风发,“明年……等明年我再给你送个生日礼物,懿哥。”

“不要明年,就明天。”司马懿摇头,指尖在马超湿热的喉头上轻轻划过,“好好享受你的舞台,不要保留。”



8

Outside登台这天烈日当空,干涩的热风像是从老旧的机器中挤压出来,夏季一天中最热的时段,哪怕什么都不做只待在电扇前也能热得汗流浃背,往常这个时候司马懿就该强迫性放弃思考,躺在吱吱呀呀的破床上抽烟,而现在他在强光照射下无所遁形。

路上不少人认出了诸葛亮,他是这场音乐节备受瞩目的新人,于潮流前沿的大舞台上他光鲜亮丽,穿着造型师精心打扮过的品牌服饰,用灵巧的舌尖送上动听的Rap,五光十色的城市里,大型电视墙数十小时轮放着男团的最新单曲,这张脸粉丝们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连他藏在颈子边的痣都如数家珍。

可于这个地下世界的舞台,他是猎物。

不少觊觎着一战成名机会的乐队老炮对他虎视眈眈,他们蛰伏在阴影中,或时时刻刻关注着现场转播,恨不得这几个只有脸的俊美小伙能自己被石头绊一跤。

他们妒忌的目光舔舐着诸葛亮昳丽的脸庞,同时炽热赤裸的视线又流转在司马懿的手臂和腰线上。

他是这个圈子里的传奇,谁也不曾拉拢过,谁也不曾拥有过,但谁又都可以邀请他合作,就像一滩水,沉浸在里头觉得他无处不在,可想伸手抓,又总要从指缝间流走。

“等会不要离我太远。”诸葛亮摇了摇扇子,吉他手先生那苍白的皮肤难得染上血气,好看得让人入迷。

“怎么,你慌啊?”司马懿无视来自四面八方的窥探,他像一团黑雾,游走在舞台上,找寻适合自己的位置。

诸葛亮站到舞台前的时候台下一阵骚动,不少人是冲着Outside来的,他一袭精致的荷叶领衬衫,漂亮的颈子包裹在柔软的布料中,平添一股禁欲之气。他轻轻闭眼,又睁开,用不大的音量说道:“你在,就不慌。”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持续且杂乱无章的音乐逐渐凝聚起来,大舞台前的平地上,越来越多人自发性向前靠拢。

白雾从舞台边缘喷射而出,配合着第一声节奏,迷离的旋律就此拉开序幕。

 

这首《安逸的麻痹》只花了三天创作,从司马懿突如其来的灵感发想到诸葛亮修饰完成,一切顺其自然犹如神降。

录制上一张单曲时,司马懿刚历经三个月磨难,为了添购新设备,他必须在早上七点所有上班族和学生出来前赶到车站前的广场派发传单,做满四个小时后去游乐园换上布偶装和来往的游客拍照。

生活是一只啃噬耐心的巨兽,晕眩和痛苦只是呼吸带来的必然副作用,折磨会持续六个小时;傍晚,他终于能卸下沉重的装备再去市区一间酒吧替人弹琴直到深夜。

他疲倦地背着琴走回破旧的老公寓,在门外和楼上十岁的小女孩碰上,彼此都面无表情望着对方。

小女孩的爸妈为了挣钱住在员工宿舍,她没有人照顾放了学只能去家教,除了吃饭一直在念书,奶奶告诉她如果不好好学习,就会像楼下制造噪音的混蛋们一样一事无成,司马懿踩熄了烟,颇为正经地点了点头。

“是,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背着这一堆书,为什么不能高高兴兴笑一个?”司马懿反问道。

小女孩被各种科目和成绩压迫折腾了整整一天,体育课的跑步成绩还不如隔壁满嘴跑火车的同桌,她哇的一下哭出来,咚咚咚跑上楼,半个小时后,诸葛亮非常头疼地收到了楼上邻居投诉,因为楼下那个凶恶的混混恐吓她的孙女。

诸葛亮早习惯了处理纷争,他波澜不惊,一边虚心接受指责,一边看向没事人一样洗漱的司马懿,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刨出了几年前的毕业证书,说:“我是长安大学第一名毕业的,不知道这能不能作为我现在这么混蛋的潜在因素?总之我认为,各种原因都有可能导致一个人做下不寻常的选择,读书确实重要,但她不应该这么压抑。”

诸葛亮费了点劲和邻居沟通完,司马懿有了点新想法:“看来知识与无知都是灾难之源。”他说,“下一首歌我想录点快乐的声音,不要修饰的,自然的原音。”

如期拿到买设备的钱后,司马懿就脱离了不要命的工作地狱,他有一些空闲时间可以去完成声音的采集,诸葛亮和他讨论后决定制作年幼孩童的笑声,以及一些日常玩耍的声音,司马懿先伪装成一个业余摄影师,想进入校园拍摄点作品,他花了一个早上用掉两罐遮瑕液才把两手的纹身挡住,诸葛亮借他一副黑框眼镜,让他看上去文质彬彬,然而录音依然遭到阻碍。

为了确保这些孩子的安全,校方不能让任何校外人士拍摄,除非他拥有正规的媒体执照——计划泡汤,司马懿随处在大街上闲晃,他拍摄一些可能会用到的封面素材,城市的阴暗角落,常人看不到的光明之外的东西,他慢慢走过每一条街道、转角和橱窗,在小文具店后面看见霸凌事件。

彼时司马懿只是个普通的气质青年,他摘掉了一切尖锐的装束:耳环、耳骨钉和纹身。潜藏在血液里的演员因子不安于室,他微笑着走过去,模仿诸葛亮的口吻,耐心劝导了几句。

他脑海中浮现了诸葛亮理智清晰的口条,像一个聪明的智者对世人尊尊教诲,却有那不长眼的家伙读不懂他的美好。

司马懿感觉到一种滑稽的慈爱油然而生,诸葛亮在亲吻他的耳朵,告诉他温和的处世方式,他摸出一些钱塞给他们,说:“拿去买棒棒糖吃,下次……不,以后都别给我看见你们找他麻烦。”

少年和他一前一后离开了这个地方,司马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聊聊。”

“好。”

司马懿回到家,设置了一个新的闹铃,早上六点钟,诸葛亮皱着眉头被咆哮的重金属乐队吼醒,司马懿精神奕奕地爬起来准备出门。

“这次又做什么?”诸葛亮翻身拉了下他的衣角,“送外卖?派报?”

“人间观察。”司马懿套上一件黑色T恤,俯身亲吻诸葛亮光洁的额头,“记得吗,我想录一些笑声,不过大家都很愁苦,我得解决这个问题。”

司马懿打开手机定位,找到那天被霸凌的少年,他尾随对方约莫一周,发现他家境小康,通过一些简单调查,司马懿还知道更多零碎信息,比如他经常给那些霸凌者钱,他在班级里成绩和人缘都不出色,平淡无奇如若空气,而且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心理辅导。

“这很正常,”晚饭的时候诸葛亮和他聊天,“霸凌者通常得承受超出忍耐的压迫才会反抗,如果他不缺钱,可能这些事不会曝光。”

“不对,”司马懿摇头,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他们相处的方式很平和,与其说是霸凌不如说拿钱办事,另外那些人,有的在网吧欠了钱,有的父母离异还被栽赃偷窃。”

一天下午,司马懿看他和其中一个霸凌者有说有笑走出书店,他们来到一处空旷的公园,和另外一些翘课少年汇集,两方发生争执,开始打架。司马懿走过去,标志性的装束回到身上,少年在慌乱中愣了一秒,随后面色惊异。

“最初你想提升存在感,所以花钱让这些同学在学校里做你小弟,但后来他们闹出了点麻烦,觉得钱不够了,你不想被牵扯进去,于是分裂。”司马懿说道。

少年抹掉嘴角的血,“那又关你什么事?”

司马懿耸肩,“确实跟我无关,不过如果你们有闲搞这些无聊的事,何不尝试做点更有用的……你们想录歌吗?在十几万人的音乐节上播放自己的声音,或许我还可以替你们解决一些问题。”

协议达成,诸葛亮带着那些少年在体育馆里排练新歌;而后四周,司马懿陆续替他们摆平了一些麻烦,他们找来更多同学加入了这个课余活动。公园的大草坪上,乔霜为他们制作了三文治和蛋糕,一大群人度过了一段短暂而快乐的时光。

“录到你想要的声音了吗?”诸葛亮低头,酷炫的吉他手先生正叼着棒棒糖坐在树荫下摆弄小小的收音机器。

“通过这些事我有了一些新看法……或许下一首歌可以好好梳理一下。”

“尽情写,我会唱出你想要的歌。”

 

司马懿伫立在诸葛亮身后,浓艳的眼妆和苍白皮肤下青紫色的脉络,令人联想到梦魇之主,这场演出无疑是一次深层的潜意识探险,音乐如同蜉蝣,飘荡在平行宇宙。

慢节奏创造出的空间感无边无际,在第一声轻音敲响了梦境之门后,声音回荡。

温暖的浪潮般覆盖了激躁,唱歌的人宛若行走在黑暗中任凭意识游离,孤独的吉他旋律成为心底无法回避的破口,燥热的暑气随即被驱走。

诸葛亮是一个说故事的人,需要所有人都安静听他说话,他以一种惬意的姿势站立,背脊微弯,缺乏了以往那种军姿般利落飒爽的舞蹈,但温柔坚不可摧。

比起那些纯粹的演出者,Outside更像是一个奇妙的剧团,每个人各司其职,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间奏的时候司马懿难得走到台前,吉他如薄刃的音色割裂了梦境,每一刀都戳在架子鼓的节奏上,他是诸葛亮梦境里的巨兽,释放出来后吞噬着令人不安的因素,过分仰赖铺垫和技术的演奏如履薄冰,每一个音都让人期待,也让人屏息以待。

尾奏到来前,挤在人群中的马超不住往前,挤到了保安的封锁线,他一身白衣和银发张扬,突然奋力跃起用力挥舞帽子,司马懿很难不注意到他。

诸葛亮摘下麦克风舌尖推出最后一个重音,架子鼓铺垫通往高潮的桥梁,

他抓紧时间勾住了司马懿的颈子,似轻语又似亲吻,柔软的嘴唇擦过他湿漉漉的耳垂。

“去,让他们看看你,你性感的样子。”诸葛亮冷冽的目光扫过沉醉的群众,将他的吉他手推到了台前。

司马懿只身站到了监听喇叭上,灯光汇集,他全神贯注投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新歌的回响极其迅速,序幕结束,台下恍如梦游,直到鼓点敲响第二首歌,热浪般的尖叫和掌声才迅速席卷了舞台。



简单来说,汇集了几个朋友的感想后前面变成了这样

但是应该不妨碍阅读

虽然还是觉得写得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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