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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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妹妹@兔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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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懿】失眠疗法(6)​

本文收录于亮懿合本《以爱为旗》

*艺术品经纪人x赝品师

一个甜甜的爱情故事


【亮懿】失眠疗法(5)



 

诸葛亮站在满室狼藉的工作区域中间,和自己逐渐成型的等比还原雕像面面相觑。

赝品诸葛亮的身体塑形到一半,但是脸蛋已经有了精致的细节,嘴角微幅向上,神态骄傲飞扬,不是浮夸的表象,而是沉稳内敛中透出的自信锋芒,可惜眼球的制作尚未完成,灵魂之窗少了最精彩的主角。

一个雕像能干什么,诸葛亮全然没有对它产生期待,身为死物,遇到危急状况时它只能待在原地等人来救,更遑论是替他出去找人。诸葛亮沉淀一会,从屋里仅有的线索和刚才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推理,司马懿身上没有钱,他走得很急,连脚上的拖鞋都来不及换,去不了太远的地方,那么他势必得回来这里。

诸葛亮想明白后给各路兄弟发消息:走丢一只黑猫,麻烦各位动动手协寻一下,谢谢了。

经过一个月,所有那天参加了饭局的亲朋好友已经领略了话中含义,老板刘备当仁不让,说:你怎么回事,照顾得好好的居然弄丢了,不要让我质疑你的工作能力。

澜:恕我直言,工作能力和恋爱能力不能混为一谈。

周瑜: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必然要关上另外一扇窗。

韩信:这叫恋爱残障,有的人表面上四肢健全,头脑灵活,但是在感情这一块,其实……

诸葛亮对逐渐不可控制歪楼无奈摇了摇头。

 

两个人不知不觉同居了一个月有余,事出突然,诸葛亮在司马懿心情恢复之后继续住了下来。

身为一个事业有成的职场人士,诸葛亮首度推掉了所有应酬饭局,包括但不限于离开本地出差,司马懿听他说干完这票要休息半年,自动理解为他是为了训练自己老板独当一面的能力才做出这种天才决策。

总之,突然紧缩的社交生活让他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起初,司马懿对诸葛亮成天屁事也不干就捧着一本书坐在自己旁边,活像个退休老头,只知道捣鼓些花花草草而感到莫大压力,毕竟他如果脑子一抽辞掉工作,虽然金钱上不用愁吃穿,但频繁相处只会加剧摩擦。

听说所有不幸福的恋爱都是从同居开始。

诸葛亮一个多月没有去见富婆,司马懿对于此前坚信不疑的“他们正在交往”产生动摇,只不过这一切美好幻想又全部在诸葛亮逐渐复工之后扼杀得彻彻底底。

“你误会什么了?我们没有——”诸葛亮的手搭在领带上顿了顿,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司马懿就摔下手上的雕刻刀一阵旋风似的离去。

诸葛亮一阵愕然。

事实上他今天早上之所以西装笔挺地出门工作,全是因为富婆一个月前订购的画作送达,作为庞大交易的促成人,他义不容辞充当廉价劳工,到她家去帮忙布置。

富婆对他不太顺利的恋爱感到忧心忡忡——哪怕故意垂下的八字眉里藏有一丝狡黠和好奇——于是拉着诸葛亮长篇大论献策了一个上午。

“所以说,你们俩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月,却什么都没有做?”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那样子仿佛在说你他妈逗我呢。

诸葛亮点了个头,“并不是所有感情都必然走向性,这点我们从各种文学创作里了解得很清楚,不过……我确实还在找机会,他最近对我态度比较和缓,我应该慎重地向他表白才是。”

富婆瘫倒在沙发上,“不,你别说了,你就是个老头子!从古墓里刨出来的那种!天哪,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按部就班的人?裤子脱了直接上啊!”

“怎么能使用暴力解决问题,”诸葛亮皱起眉毛摇了摇头,“况且他是个赝品师,我们俩打架六四开,我不见得赢。”

“哦,我懂了,你怕到头来他扒掉你的裤子?”富婆嘿嘿笑了两声,眼里放光。

诸葛亮发现了她骨子里埋藏已久的腐女基因藏不住了,赶忙扯开话题。关于滚床单的问题,他并不是那么担心,经过长时间相处,诸葛亮对司马懿不为人知的温柔了然于心,他虽然会关心自己,但并不会用强迫性手段,如果他坚持拒绝,他也不会过度为难,即便他在表达这些情感的基础上手法粗糙,但只要有耐心,慢慢理解他不是难事。

诸葛亮待了几个小时准备离开,一个月培养出来的习惯,他的生理时钟已经在催促他回家陪司马懿吃饭,他是个工作狂,一旦进入状态,可以一、两天不吃不喝不睡,长年累积下来对身体亦是负担。

他还想以后司马懿能多拨点时间陪自己四处游山玩水,搞坏了身体必然不行。

富婆送他到门口,忽然塞给他一张纸条,“我决定了修改订单。”

“咦?但是司马已经在进行了,这不太妥当……”

“延长交货期,或者加钱,可以吗?”

“大小姐,您别又为难我了。”

“那必须的,”富婆说,“我把订单改成裸体,给你制造一个机会,都睡了一个月居然连衣服都没脱,卧龙先生,请反省一下。”

“计策跟把我往泥巴坑里推是有区别的,我敢打赌,司马今晚就会让我滚出去。”诸葛亮看出她不安于室的眼眸里燃烧火苗,直觉推拒。

“他让你滚你就滚吗?”

“当然不会。”

“那就对了,你不走他又能怎么办,他的雕像还没做完,也走不了。”

诸葛亮被她强辩的歪理缠得莫可奈何,虽然心里隐约推测出说出来后会有什么下场,但是豪赌一把也未尝不可。

直接破题——这个做法很大胆,他并不害怕,就像高风险的投资必然伴随着高报酬,没准今天就成了,他对自己还算有把握。

于是乎,这个做法造成了诸葛亮一个人被丢下的尴尬窘境。

司马懿跑得太快,诸葛亮还来不及拦人,那颀长的背影已然消失在眼前。他追了两步,不小心踢翻走廊上堆积的东西,有一段路没有安装照明,先前他过来的时候都是凭借本能避开,而这段时间他替司马懿整顿过屋子,东西从左挪到右,却没想到根深蒂固的习惯早就刻入灵魂。

诸葛亮沉吟一声,孱弱的夜间视力令他不得不摸黑放缓速度,黑色是文明人在进步的时代里寻求简朴,所以他并不喜欢晚上不睡觉还在外头游荡,每天晚上司马懿都要在工作室留到最后一刻,诸葛亮喊他睡觉,他满布灰痕的手指却还停留在雕像清冷的面容上摩挲。

他竭心尽力地刻画塑造,也陷入多重难解情愫的螺旋迷宫。

诸葛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捞了捞没抓到东西,司马懿融入黑暗后就像一滩水,来去自如,他跛着脚一路追出屋外。

门外,热辣辣的阳光当头浇下,活活把诸葛亮烫成傻逼。

外头篱笆围栏一片空旷,地上青草佝偻着身躯倒得歪七扭八,一些碎土屑落在地上成了第一现场,诸葛亮搓着下巴匪夷所思,“服了,怎么溜得这么快。”

司马懿跑掉的事不出半个小时全益城都知道了,为了不造成上次那样的乌龙事件,诸葛亮这次非常谨慎小心地交代:首先,司马懿没有任何情绪毛病,他绝对没有离家出走,只是不小心跑出去了;其次,他身上没有钱,请各位发现他的时候不要拆穿。

正在警署值班的赵云看到消息,盒饭即刻放下,对一众兄弟吆喝:“出勤了出勤了!”

彼时,司马懿一个人在公园里游荡。

他刚跑出门走了会儿就后悔了,又是同样的既视感,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和谁都联系不上,他怒意冲天,看诸葛亮解开衣服扣子只想用几公斤泥土砸晕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敏感问题发现得这么快,可能就像大家所言,创作者都敏感玻璃心,他也不例外。

司马懿坐在长椅上沉淀情绪,诸葛亮慌张的眼神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没有人能为难他,四目相交那一刻他却破例惊吓,司马懿浑身一震,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令他动弹不得。

天知道诸葛亮是多么自负且骄傲的人,他为什么慌张,是不是又打算和那天一样搞出一连串不利于他的乌龙事件?

失控的失落感倒海翻江而来,司马懿认为自己需要弄明白,于是一一细数过去一个月来诸葛亮偏离常轨的异常行为。

诸葛亮现在早出早归,按时上下班,会不约了,迪也不蹦了,每天拨出大把时间围在他身边兜转,最先那些江湖酒肉朋友惊奇大于失望,谁都明白一个成功人士的生活是蝴蝶翩翩起舞于花丛,每一位具有策略价值的朋友都值得诸葛亮花费一些私人时间建立关系,但现在不是。

现在他长期配合的顶尖赝品师一个人占去了他绝大多数的时间。司马懿偷偷记录了诸葛亮这段时日耗费在他身上的时间,除去一天零零总总监督他工外,举凡用餐和偶发性散步等小事,他也如同掌握那些艺术品一样掌控了这间屋子。

此外,正值季节挪移,早晚温差略大,他一年四季都穿差不多的衣服,衣柜里居然凭空多出了几件不是他的大衣。

“这谁的?”

某天司马懿换衣服的时候,拉出了一件从来没见过的喜气红棉袄,诸葛亮眼也没抬答道:“你的。”

司马懿说:“你来之前我屋子里没有这件衣服,好好说话。”

“我买给你的。”诸葛亮这才不得不停下手边正在敲打的字瞅他一眼,“根据不同场合你需要有不同的打扮。”

“什么场合?”

“嗯……我想想,艺术家慈善晚会如何?”诸葛亮甩开折扇,轻抚上头行云流水的字迹,和角落的龙虎,“你身份敏感,可以冠以别的名义参加。”

“人闲得发慌的时候脑子都不太好使,我们一起出现只是增加了狄警官打假的破案率。”

司马懿对他的自作聪明自作主张逐渐习以为常,他确实曾经尝试过红色,还小的时候,父母会携带他一起参加乔莹的钢琴演奏晚会,他总要穿上一件喜气红外套,捧一束花,在舞台下等她。

乔莹是父亲挚友的遗女,这个身份颇尴尬,照理说她不能享受到这么优渥的资源,司马懿却一点也不介意。

他始终是她青春期的唯一保护者,一个爱护她的哥哥,即便他不善于过多地剖露内心,也未曾对她温言软语,但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司马懿认为自己有资格把这件事维持到最后,直到孙策出现。

万物自有一套规律,所有人都在一个南北两极的磁场里寻找同样频率。所有东西总有一天要离他而去,鲜活的事物,凋零的草木。诸葛亮建议他再试一试不要轻言放弃。

司马懿维持着活体雕塑的姿势坐了很久,一名拿着收音机散步过来的老人无视他阴鸷的脸色,在旁边一屁股坐下扫他一眼,劝道:“小伙子,有事就去解决,公园只能让你想明白一些道理。”

司马懿抬头看天,诸葛亮的颜色,又转头看老人,“这个答案我现在就能告诉您,不是所有事情想明白了都能解决。”

“说来听听。”

“先借我一千块。”

“你失业了?”

“……我失恋了。”司马懿维持优雅,嘴角渗出一丝毒液,“但是他失心疯了。”

老人呜咽一声目光悲悯,兴许是失恋和失心疯一样要命,这两种情况都不致死,却要命。诸葛亮和司马懿睡了一个月,滥情肆虐了一个月,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甚至敷衍得连一个完整的故事都还没讲过,就有了新的无理要求,是神也不能轻易原谅。

司马懿把身上所有口袋挨个掏过一遍,所有衣服都送洗过,干净得连条棉絮渣渣都不留,只有裤兜里一坨废纸球。司马懿打开来看,白色订单皱巴巴满是褶痕,上头是诸葛亮娟秀优雅的签名。

诸葛亮。

老人掀了下老态龙钟的眼皮子,巍颤颤的枯手塞给他一张名片,“我没钱,儿子娶了媳妇都搬走啦,谁还想得起我这个糟老头儿,我帮不了你,你找这个人,他靠谱,他帮了很多人。”

司马懿低头看名片,蓝色,金色的花体字写着“Zhuge Liang”,头衔:专业艺术品经纪人,鉴定师,一股牛逼哄哄的上流人士味道扑鼻而来。司马懿这才知道诸葛亮还兼做慈善事业,整个益城的人好像都认识他,他可能是上天派来扶弱济贫伟哉大圣人。

粗糙的指腹在名字上摩挲,司马懿把名片还老人,“你有中彩票的运气,不要轻易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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