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气

AO3:kanna520
亲亲妹妹@兔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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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双花生贺24H/预热4】从发病到弃疗

双花百年好合

什么云南毒菇就不搞了,还是普普通通过生日吧🎂

给 @五苦 



今天早上张佳乐起床的时候感觉自己gay了。

具体症状是他看见孙哲平穿着大老爷背心抱着一个钢盆儿从外头回来,神清气爽地把一袋早餐搁在桌上,冲他歪头一笑,说:“起了?老张刚买的,还有豆汁儿,凑合着吃呗。”然后被子底下、两【腿】之【间】前一秒中还无精打采的小兄弟,咯噔一下忽然ji-er-bang-ying。

彼时张佳乐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副英年早痿的模样。按理来说所有热情和精力应该都倾泻在BOSS被对家抢去后的一声“次奥”里,然而他的下半身和上半身完美实践了系统分离程序,致使他大脑发出强烈想睡的信号,而下半身蠢蠢欲动。

孙哲平的胸肌快把老头背心撑破了,张佳乐糊在眼眶边的屎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就见一对奶子晃来晃去。

这对他而言无异于一种刺激,一方面是提醒他你在同龄人之中不完全有可以炫耀的物理资本,包括但不限于肌肉、身高、颜值;另外一方面是提醒他你在同龄人之中意志力也属于比较薄弱的,比如一离开父母亲眼皮子就打游戏到半夜三点,又比如说同样跟他抢BOSS到三更半夜,孙哲平不到八点就醒了,张佳乐想的是老子现在是总裁了,睡不到十点,以后文林街再无老子的名!

当然,在面对称兄道弟几个月的兄弟面前起了点反应这事儿勉强能添上一笔。

“豆你……豆你大爷的汁儿,这是K市!这里只有稀豆粉!”前面几件事情暂且戳不到张佳乐的痛楚,但揭竿而起这事不一般,张佳乐不想被他发现,遂慢慢在被子底下伸直了腿。

孙哲平一看就是洗漱完毕了,身上带着一股子须后水的清香,随便咧嘴一笑,整齐的白牙闪瞎人眼,张佳乐都觉得他怎么不去拍牙膏广告算了。

孙哲平把装着牙刷牙杯和毛巾等一干生活用品的钢盆儿往橱子里搁,拖开椅子,三两下拨开塑料袋,“都差不多,你明白意思得了啊,别挑语病。”

张佳乐不买账:“入境随俗啊,你都觉得差不多了,想想以后等你成名,别人采访你的时候你就会热泪盈眶地说,K市就像我第二个家。”

冒着烟的破酥包被孙哲平一口咬掉半个,他一边吃一边听新伙伴神叨叨的,热泪盈不盈眶他不清楚,但张佳乐把被子拉到肩膀,一副忠贞烈女貌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你就是我第一个亲弟。”孙哲平替他接下去。

“是是是。”张佳乐疯狂点头,又觉得不对,“弟什么弟,喊哥。”

孙哲平说,“快别废话了,早饭都冷了。”

张佳乐兴致缺缺地扫了那袋十八年如一日的早饭一眼,孙哲平咬一口破酥包,抬头看他一眼,那一眼带着点漫不经心,又是专注仔细的,把你写在眼睛里,连抬头纹都显得那么帅气,像八、九零年代那些港星小生最颜值巅峰的时候。

“不急,我在做一些每天早上必要的反省。反省,understand?”张佳乐调整了一下姿势,用一副跟你说了也是白说的表情说,“就是说呢,我们做人每天都要拨个五分钟十分钟回顾一下自己前一天干了什么,吾日三省吾身,孔子说的。”

他说话空档,孙哲平把空了的袋子打结,三分投入垃圾桶里,他没指正他吾日三省吾身不是孔子说的,毕竟五道口技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他三年前就放弃了,“那好的呢?”

“好的就……”张佳乐忽然脑袋卡壳,“就,买杯奶茶喝咯。”

孙哲平听他鬼扯淡,还挺认真地点了个头,随后笑了起来,“那你昨天BOSS抢没抢到?送了几颗头?”

张佳乐语噎:“……我操!”

反省这事儿真要追究起来可比孔子曾子残酷得多了,张佳乐也明白团战输了要赖自己,孙哲平肉贴肉给他当保姆,都挡不住他有一颗在战士面前浪舞的心。

孙哲平没有怪他的意思,三两口喝完冷掉的稀豆粉,起身拍他脑袋一把,指着窗外的风光明媚,“不要管昨天,就说闭上眼睛之前的事儿,当放个屁,咻,味儿散了就算了,懂?”他说,“咱做人向前看就得了。”

怪有道理的。

“懂了,你赶紧滚开吧。”张佳乐眼睁睁看着那对奶头快贴到脸上了,出于一种没来由的心慌,他用力挥了挥手。

“行,赶紧吃完了出来,甭跟大姑娘似的窝床上了。”孙哲平两手往口袋一插,大咧咧迈着胡同大老爷遛鸟一样的步伐走出去了。

张佳乐伸着脖子目送孙哲平的背影,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干净,这才冲下床,把橱柜的门一拉,做贼心虚地抱起自己的钢盆儿跑进厕所。

张佳乐先自我安慰,男人嘛,早上有点动静何必大惊小怪,等他拿了冠军还愁没有妹子喜欢吗,想完战战兢兢拉开裤子。

大老爷的四角内裤中间顶开一块,得亏他穿得宽松,不仔细看不容易发觉。张佳乐不知道为啥自己要先往手心里吹一口气,再伸进裤子里掏家伙,但总之就是这么个程序。

“这他妈是病。”张佳乐嘀咕,“前几天光着膀子出来还没感觉的,睡了个把月了都,见鬼。”

这年头性向风气已经开放不少,地铁里时不时都有男男和女女躲在角落边上勾手指头,亲小嘴儿,张佳乐从前没有想法,但今天,就是现在,他忽然觉得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有其道理所在,即便是不经意的一瞥,都是为了日后打通任督二脉做了由不得你的准备。

“难怪啊。”张佳乐感悟,“成天有这个家长那个家长的打去广电抗议,我懂。”

但问题是,害了他的人总不是地铁里那些甲乙丙,因为他们长得还没孙哲平好看。

张佳乐寻思这种时候应该想点美女,那些跳热舞的网红啊,女团啊,但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又想到了孙哲平的脸。

不对啊,张佳乐想。孙哲平一直就是这样的吗?他一直都帅得这么中二,帅得不把自己的颜值当回事,帅得所有话到他嘴边,就云淡风轻了。

他不可能对自己的潇洒帅气没半点逼数,有一种人就是天生的领袖型人物,比如蓝雨的喻文州,比如霸图的韩文清,还有一种,就是孙哲平这样的。

喻文州为人温和能言善道,遇事不疾不徐,一条一条给你掰指头算清;韩文清气场十足不用说话,人往那一站,底下人瞅着他眉毛高低就知道老天今儿个下的什么雨。

至于孙哲平呢,一种奇怪的、不由分说的酷劲儿在他身上,他大多数时候老神在在,天塌下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乍一看好像跟韩文清有点类似,但细品又不是一路人。

霸图公会的人都说韩文清老没意思了,打个娱乐赛也正儿八经,开赛前训话,打完了检讨,检讨完了放饭……啊不,放夜宵。不像百花,孙哲平就两句话:“干!”还有:“兄弟们,待会儿敞开来吃!”

当然,张佳乐想,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也不总是在生气,相反他还挺乐在其中,一手握着鼠标,一手大爷似的搭在扶把上,一脸稳操胜算的模样等待开场。

谁怕他?

谁都怕他。

你想打他他求之不得,血线压到一定比例之下就该你躲着他了。

你躲他,想反杀他,你又不敢靠近他。

就像张佳乐现在一样。

张佳乐脑子里浮现孙哲平吊人胃口时那邪里邪气的神态,心道果然什么样的人玩什么样的职业,自己就打不来狂剑士那种狂放洒脱,他一边脑内学术探究,一边行为割裂地自我解决,冷不丁的,门外传来一声“副队是不是便秘啊”,一听就是气运丹田,力求声音传遍每间厕所。

然后张佳乐心一惊,腿一酸,半个屁股差点栽马桶里了。



张佳乐提着裤衩歪七扭八从厕所里出来,整个团练室里的人都在看他,孙哲平刚下完一个副本,正在城里悠晃。张伟趿拉着人字拖,又钻回宽大的椅背里,“买点青草茶吧,下午……不不,就等会,快到饭点了。”

孙哲平感觉张佳乐飘过,整个人好像头重脚轻,不得不抬眼关心:“没冒痘儿啊,昨天睡晚了,上火。”

“不是……算了。”张佳乐不好意思说我在厕所意淫你,心虚地躲着孙哲平的视线。

他的电脑已经开了,账号卡插在槽里,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他们俩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都会随手帮一把。有时候张佳乐忙着拿外卖,分饮料,孙哲平就滑过椅子,把他的键盘拉过来输密码……这些事情搁平常来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刚才张佳乐经历过半个小时的思想工作,现在看哪哪都杯弓蛇影。

孙哲平替他把百花缭乱停在城的一个旮旯角里,手上啪嗒啪嗒敲打,“收,秘银吊坠儿,还热乎的。”

张佳乐定睛一看,落花狼藉不晓得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画面显示请求交易,几个稀有素材一一摆上去了,“我去!你你你,啥时候整的?可以啊!”

张佳乐还没从大早上被孙哲平的胸肌迷得晕头转向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这会儿看到预计制作自制武器的材料又来了几个,登时双眼一亮,二话不说收了。

等级再上去,紫武就显得不够看了,一帮人像模像样凑在这栋小破楼里,为的无非就是干出点事业来,百花战队他和孙哲平当家,两个人说好了双打一辈子,不拆不散,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第一步先把自制武器搞出来,再把几个大区扫荡一遍,最后是打比赛,拿冠军。

张伟听到张佳乐惊喜的声音,转过椅子来,说:“收了大半个月有喽,焦头烂额的,还不是副队你生日要到了嘛。”

“是嘛是嘛,乐哥生日快乐!”顿时间整个团练室此起彼落都是祝福。

孙哲平轻轻笑了笑,笑声淹没在热烈的嬉闹里,好像半个月辛苦不值一提,“大伙儿都有份,你们的功劳。”

张佳乐一上午的烦恼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乐不可支:“你不是也要用这个材料的嘛。”

“不差他一时半刻的。”孙哲平歪了歪头,“孔融让梨嘛。”

我去!什么歪理!

“你是孔融吗?啊?”张佳乐急于吐槽,一不小心把嘴里的燕麦奶喷了半张桌子,孙哲平嫌弃地扔一盒卫生纸给他,张佳乐胡乱抹了一把。

“我八月的,乐哥。”孙哲平闪着一口白牙,低音炮的声音,字咬得很腼腆,还特别强调了一下那个很少用的称呼。

张佳乐发觉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下方有个浅浅的梨涡,以前没注意,又或者是注意到了没走心。梨涡摆在帅哥脸上最为致命,他呼吸陡然一颤,“送……送得好,小孙弟弟孺子可教。”连声音都有点抖。

他俩正好同年,张佳乐大孙哲平半岁,平常大伙儿一口一个平哥,孙哲平在站队里的地位俨然是什么邪教教主、黑帮头子,孙哲平只会叫他“张佳乐”,心情好的时候是“张乐乐”,倒是张佳乐,喊他一声“大孙”,活生生喊老了几岁。

孙哲平不介意,依然潇洒,“你喜欢就好。”

张佳乐心头喜滋滋的,埋头暗爽一会,又敲了敲手指,一扯嗓子喊道:“下午奶茶点起来,我请客!”



十八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出门在外身上带的钱也不是很多,孙哲平送点稀有材料促进银武制作聊表心意,于公于私拿捏得都十分恰当了。

百花缭乱和落花狼藉站在没人经过的小旮旯角,张佳乐拿出小簿子开始翻之前抄写的材料数据,他一项一项清点,孙哲平握着他的鼠标替他拖图,每唸出一个,张佳乐就划过一条。

“白狼的利齿。”

“有。”

“秘银吊坠儿。”

“有。”

“银龙骨。”

“有。”

“蜘蛛爪牙。”

“有。”

“荒野玫瑰。”

“有……”张佳乐低头找了一下,又抬头,“啥?”

这个表情挺傻的。孙哲平没戳破他,推着鼠标滚轮的手指停顿一下,脸上没什么变化,屏幕反光,不知道他眉头皱是没皱,总之神态淡定,张佳乐确信自己仓库里背包里都没有“荒野玫瑰”,因为这是情人节的限定活动道具,不是特殊材料。

“受诅咒的树枝。”几秒钟,孙哲平又继续唸下一条,张佳乐扯住他的手,把鼠标给抢了过来。

“诶,张佳乐你搞啥。”孙哲平非常无奈地作势抢了一下,张佳乐没理,他护着鼠标挪到另外一边,又把刚才往下拖的信息栏位拉回去。

一朵荒野玫瑰和九十九枚浪漫烟火摆在包里,孙哲平抠了抠眉心,两人四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都一副等着对方开口的模样。

好半晌,张佳乐先发话:“那什么,你给的?”

“大概吧。”

“刚才给的?”

“可能。”

“给我的?”

“谁收了是谁的。”

“诶我说你这人……”张佳乐啪地把笔拍在桌上,眼皮子翻了几翻,来来回回打量他,“就没一个准话。大概、可能、谁收了是谁的……好,是不是你干的?”

孙哲平:“……”

“您办案哪这是?”他两边嘴角缓缓拉开,抱起手臂笑得痞里痞气。

“少他妈扯那些,是还是不是,yes or no!”

“是。”

“行,还挺浪漫。”张佳乐脸色骤变,嘿的一声笑了。

孙哲平耸了耸肩,难得沉默,张佳乐也不废话,点开荒野玫瑰装备上去,五彩缤纷的弹药专家胸口多了一朵大玫瑰,粉红色,女孩子在专柜前看了都嫌弃的那种死亡芭比粉,西部荒野一年就产那么几朵,物以稀为贵,换算成游戏币也得百来万,孙哲平不知道哪收来的。

张佳乐兀自欣赏一番,用不同角度疯狂截图,准备发到微博、好友圈、QQ空间以便尽到凡尔赛的最高炫耀力度。孙哲平抱着手臂在旁边看他笑成傻子,都说人一生中最灿烂的笑容全献给了屏幕,此话诚不我欺。

张佳乐360度自恋完,耳机里出现孙哲平的声音。

“不放个烟火?”

“放啊,放,放……”张佳乐转动画面选角度。

游戏里也是白天,光线很好,不过孙哲平把他停在一处城墙外的市井小道,一半光线打在碎石子地,阴影正好包笼住他们,外头人声鼎沸,这里僻静悠闲,这个地方放烟火,好看是好看,就是浪费了。

张佳乐生性喜欢热闹,就像繁花血景,打要打得漂亮,死要死得浪漫,绚烂华丽的东方美学贯彻到底。

他说等天黑,让公会里的人都来,大伙儿一起庆祝。

孙哲平没有意见,因为在百花,张佳乐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张佳乐的话就是圣旨,其余一切,可以是屁。

“挺好。”跩酷的狂剑士轻轻敲下两个字,发送。

张佳乐眯起眼睛,在少了子弹乱飞炸药满天的漆黑里,忽然发现一丝不对劲。



下午的时候,张佳乐觉得自己gay了的这个毛病有点严重。

具体情况是他看见百花缭乱站在墙壁前,落花狼藉站在他面前,两个人脸贴脸,胸贴胸,气氛暧昧宛如校园角落里不要脸的狗情侣。

“你贴这么近……做什么?”副本已经下完三个,BOSS也抢了一回,筋疲力竭的一下午,终归是喝上了一口奶茶,张佳乐捧着饮料杯,瘫在电竞椅上,满脑子还在回想上午那个弔诡的情况。

孙哲平在竞技场找人PK,三回合决胜负,输了公频大喊XXX是我爷爷那种。比赛一开始,他冲上去直接乱砍一气,无套路,无试探,对方还想秀一下论坛上新吹的套路打法,血条已经归零了。

“你刚才说话了?”孙哲平转了转左手,很随意开始了下一把,途中还回头看张佳乐一眼,“0224房,来不?”

张佳乐正在暗中观察他的背影,冷不防被他带笑的眼眸电了一下,整个人身体酥了半边,“打你的PK,用我生日做房号干啥。”他一边神叨叨的,一边搁下杯子懒懒散散进了房间,“哦哟,打弹药专家,你不要脸!”

根本就是血虐,孙哲平简直毫无人性,他从来不玩那种伤害极低侮辱性极强的一套,要就一次做绝了,你想翻身都无望,彻头彻尾的打击。

都说脆皮打战士是风筝遛狗吊胃口,等血磨得差不多了,再轻轻松松解决掉,仿佛杀人血不沾手,但张佳乐不是。

张佳乐的打法常人难以模仿,既要做到观赏性强,又要做到出其不意,必要时候他也有近身作战的套路,但吃的是天赋,还有殊死一搏的勇气。

“没啊,就这货,在坛子上发深度教学帖,弹药专家新玩法。”孙哲平说,“一个帖子一百论坛币,附实战演练。”

哦,张佳乐凑过头去扫了一眼他的屏幕。

“说我赢了他就公频喊爷爷……操,灰孙子。”孙哲平瞄一眼对话框,又聚精会神在游戏上了。

对方正在扣扣小窗控诉他:“不是啊,兄弟,你这样不行,你这个打法就是孤儿,真的出了这个房间你看看你队友敢不敢让你浪!”

确实,刚才他也算是丝血反杀。

孙哲平估计是想了想昨天前天大前天的公会战,想了想他们昨晚抢BOSS的情形,想了想张佳乐,他说:“敢。”又说,“就这么干。”

“……………………”

“……………………………”

“……………………………………”

“哥们,这世风日下的,你信得过队友?”对方又在那一套路人局常见的老生常谈,“实不相瞒你这狂剑我也玩过,把把都被队友卖了,这他妈就没一个奶妈懂我。”

“奶什么。”孙哲平说,“我队友绝不卖我。”

“屁,我还不离不弃呢,千年等一回。”

“骗你干啥,我没血了他就上,干死对面才是真道理。”孙哲平说,想了想,他又劝道:“别带奶妈了,换个输出吧。”

张佳乐开了个小号来,在旁边围观半天,他一身白板装,毫不起眼,孙哲平跟对方说,别说打我,你这方法打同职业也未必能赢。

对方输入了一会:“……百花缭乱?”

看来他意识到了什么。

“切,”他说,“没劲儿,真没劲儿,满大街都是他那种打法,弹药专家是这么玩的吗!我就不!”

孙哲平两手一摊,松开鼠标和键盘,对张佳乐歪了歪头,“你给示范下哈?”

张佳乐不明白孙哲平这么多管闲事做什么,荣耀论坛每天几百几千个帖子,光是弹药专家一周就能出十个八个教学帖,不能说很原创,但基础都建立在百花缭乱一派的打法上做变化,孙哲平自己都不看狂剑士的教学帖了,还来管他弹药专家的事?

“我觉得吧,有想法是好事,你浇熄人家的热情干嘛。”张佳乐心脏狂跳,面上还是正儿八经的,他质疑孙哲平是在撩他,又找不到证据。

“不,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

孙哲平一点也没察觉张佳乐的小鹿乱撞,十分大爷地舒展开四肢靠着椅背,一只手很自然地往他椅背上搭,“我花了一百论坛币给你探探路,”兴许是闲得手贱,他忍不住用指尖去拨弄张佳乐略长的发尾,“确保一下你第一弹药的教主地位。”



百花缭乱第一弹药专家的地位不需要孙哲平保,他自己就能玩出花来。

两把白板自动手枪,一些火药炸弹,噼里啪啦扔了满天,对方被他一顿猛如虎的操作惊得下巴都掉了,“这、这是……”

“百花缭乱,”孙哲平说着顿了顿,“式打法。”

“炫,真他妈炫!”那哥们拍手赞叹,“就是一半都没中啊?”

张佳乐把子弹都打空了,对方才堪堪躺在地上,命中率一直就是他的短板、硬伤,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打不中,根据孙哲平对张佳乐的观察,他这毛病不是手残,而是间歇性抽风。

猛起来的时候张佳乐八百米开外都能一枪爆头,一百枪一百枪都中,一群混子躲在草丛里抱着大佬的腿吃鸡吃到吐;不行的时候……得,您们看着办,哥我佛系扔榴弹。

张佳乐抖着腿,似是不乐意继续玩,“四点了都,等会儿西部荒野放烟火去。”

“嗯,那不玩了。”孙哲平顺着他的意思。他和那边还在思考人生以及自己究竟失败在哪的兄弟说了声“先下了”,账号登出,换了落花狼藉上线。

团练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了,桌上还放着喝了一半的奶茶和耳机麦克风,好像他们只是暂离一会,张佳乐磨叽半天,一上线把好友消息全屏蔽了,一个人躲在杳无人烟的荒郊野外,他让孙哲平替他看着点,说奶茶喝多了利尿,去一趟厕所。

“快去快回。”孙哲平不疑有他,聚精会神在公会里召集人马。

张佳乐夹着腿小跑步跑向厕所,拖鞋踩得啪嗒啪嗒响,整条过道都是他闹出来的动静,孙哲平几乎能想象他脸蛋儿红扑扑红的样子,张佳乐去得惊天动地,进了厕所小心翼翼,带上门的姿势都斯文了几分。

“他妈的孙哲平。”他低声骂道,裤裆里的兄弟又不安分了,一天苏醒两回,属于魔神解开封印的等级。

当然张佳乐不知道孙哲平一般是怎么样的,他比较清心寡欲,住在男宿舍里一天能醒两回,这也是不正常了。

张佳乐牙一咬,心一横,拉下马桶盖学和尚打坐,上午还能想一想网红妹妹,下午满脑子就只剩下孙哲平、孙哲平以及孙哲平了。

方圆十里地就没有一个漂亮姑娘,宿舍楼全是年轻小伙,草创阶段,他们连前台妹妹都请不起,一个礼拜有两天要轮值刷地,晚上一群人打着赤膊在公共浴室前搓衣服,一言不合就拿臭袜子扔人,生活品质过于粗糙也过于快乐了。

“张佳乐?”忽然,张佳乐冷静到一半,外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来,他浑身抖了一下,课堂上被老师点名的恐惧感支配全身。

“我……”我在!话刚到舌尖,他又咽回肚子里去,莫楚辰的脚步声还没靠近,他想等一等,等他离开了再出去。

莫楚辰的视线在几间紧闭的门板上溜了一遍,看没人,转身离去,张佳乐靠着门板吐了一口长气。一秒、两秒、三秒。不出三秒钟,那脚步声没有回来,气运丹田的声音又来了:“哎!刚才张伟说你便秘,你要是真拉不出来就吱一声啊,我奶奶给我带了瓶解便秘偏方,保管有用!”

“……我操!”



大概是便秘这个不实传闻对张佳乐一纤细敏感文艺青年的自尊心受创面基过大,怎么样也不能坐实了,当即忍不住推门出去。

莫楚辰看见厕所第二格间冲出个副队,愣了一会,没太吃惊。

“人没事就好。”他点着头说。

张佳乐冷静了十分钟都不如被他这么一吓,这下可好,彻底痿了,孙哲平来都没用。他没好气道:“上个厕所有什么事?”

莫楚辰不晓得为啥洗了把手,“可多了。”他神秘兮兮地说,“你没看新闻吗,有人因为便秘太久,蹲着蹲着,嘎嘣一下,血管破了,脑出血,回天乏术。”

“我操,咒谁呢你!”张佳乐踹他。

莫楚辰搔着头嘿嘿一笑,挨过去小小声跟他说,他临走前老家奶奶真的给了几瓶治便秘的偏方,像他们这种成天屁股黏在凳子上久坐的,血液不循环的,肠胃不好也是家常便饭,真那啥了也甭不好意思,都是兄弟,互相帮助也是应该。

张佳乐看着他格外诚恳的脸色,心道可能玩牧师的都有母爱,莫楚辰现在浑身上下就散发出母性光辉,战队大楼没有医务室,莫楚辰搬进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急救箱,还有七七八八十几种感冒药止痛药消炎药,说出门在外,这种东西可能平时不需要,但需要的时候不能没有。

张佳乐点头,“好,有需要一定喊你。”

莫楚辰说:“你身体真的没事?老张说你早上也蹲了很久。”他眯着眼睛打量张佳乐,“脸色不太正常诶……”

才二月天呢,张佳乐却浑身发热,一来是K市温度本来就不是很低,要不孙哲平一个北方人怎么敢在二月天里穿大老爷背心恶心他,这不,害得他都病了。

“这个……呃……”张佳乐摸着脖子一时之间不晓得从何说起,晨勃这事儿太一般了,一般到跟吃饭喝水没两样,问题在于孙哲平。

是孙哲平在西部荒野先对他说你看起来技术不错的。

是孙哲平在西部荒野先邀请他组队的。

是他说,双花哪里够,要百花才好。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栋基地,才有了百花战队,才有了两个人现在的日日夜夜,和每天早上的关心问候。

张佳乐沉默很久,说:“老莫,我跟你说件事儿。”

他表情太严肃,莫楚辰抖了一抖,“行,你说,我听着。”

张佳乐深深吸了口气,说:“我可能、大概、或许、有点gay了。”

“……”莫楚辰倒抽一口气,“那……我的哥,你看上谁了?”

估计是题目超纲过于严重,莫楚辰十分有男德地双手捂住了屁股以示贞洁,张佳乐顿时有踹死他的冲动,“我靠,你会不会听话,我是说gay了,不是gay,就像感冒了一样,是病理性的,得治。”

张佳乐掷地有声,并攥紧了拳头,好像立誓今天就要药到病除。

“张佳乐,你这叫歧视!”莫楚辰反应过来,旋即展开道德绑架,“不对,恐同!”

张佳乐闻同色变,仿佛面前有一千个人隔着网线从屏幕中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意淫完了大餐,还要反过来质疑厨子做的饭有问题。而这些人的背后,是孙哲平扯开嘴角若有似无地笑,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又抬头看他。

“胡说八道什么,我不排斥同性恋。”张佳乐说,“但是前两天还不喜欢的人一张开眼忽然有感觉了,这就是换个女的来,你也要质疑一下真实性吧?”

莫楚辰瞬间懂了,“可能……那就是龙卷风吧,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躲。”

“不,我不要再想,我不能再想。”

“没办法,真爱都是这样的。”

“听着好惨,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表白啊,处对象啊,谈个恋爱而已,不要想得那么严重,人类存在的本质就是为了体验喜怒哀乐,放开手干,何乐而不为呢。”莫楚辰说,“你就将gay就gay吧。” 

张佳乐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不再是昔日那个威风凛凛的百花小恶霸了,急速恶化的病情让他几乎放弃治疗,他想,今夜我只有美丽的gay病空空,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孙哲平。

张伟、朱效平、曾信然全都在团练室里,时间将近傍晚,屋里灯都开了,气氛热闹得快要掀顶,是谁在用喇叭播放《处处吻》,谁又在摄像头前直播一帮职业大神走音现场。

张佳乐总算回来了。

“我勒个去,你们这又是……”

他刚一踏进门,就被喷了一脸彩带,莫楚辰像开了外挂似的先退开一步,在背后笑眯眯盯着他,张佳乐抹一把脸,看见一个大蛋糕摆在自己桌上,上头没有数字,只有一个Q版的弹药专家,两根蜡烛低低的插在枪口。

“嗨,乐哥,够排面不?”兄弟2345号全搭了上来,有人把一顶派对小皇冠戴在张佳乐头上,他们队长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下巴一抬,冲摄像头潇洒一笑,“问下韩文清,是咱们战队福利好,还是他们战队福利好。”

张佳乐一脸懵逼地看着孙哲平,大伙儿互相击掌,用每天抢BOSS听惯了的战术表达方式说:“任务完成,任务目标受到惊吓,待会儿就爆材料了!”

孙哲平捧腹哈哈大笑,把一根黏在张佳乐鬓边的彩带摘下,“傻了吧唧的,真以为几个稀有材料就没了?嘁,忒小看你爷爷了。”

张佳乐这才弄明白为什么团练室刚才下午一度没人,为什么孙哲平一早上就送他东西,原来啊,惊喜还在后头呢!

“好哇,连你哥我都敢骗了,胆子养肥了这是。”张佳乐撸起袖子,人也不忧郁了,迫不及待挖一手奶油,朝孙哲平那张他看了厌烦、烦了又不能不想的脸抹去。

孙哲平爱躲不躲的,被他抹到了下巴,又慢条斯理用手背擦掉,再慢慢舔掉上头的奶油,好像在和谁接吻一样。

他说:“张佳乐,生日快乐。”

以后每个寒暑,都有我陪你。

张佳乐觉得自己的gay病恐怕永无痊愈之日,“这个战队福利还挺肉麻哈。”他眼眶有点发热。

“那是。”孙哲平说,“只给你的。”他凑过去搭住了张佳乐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这边带,“别说出去,跌份儿。”

一帮年轻小伙子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和肥宅快乐水和切蛋糕、分炸鸡,百花战队的正副队长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小。

孙哲平拉开衣兜,掏出一盒仙女棒来,“走,放烟火。”

张佳乐被他按得严严实实。他期待,他惊慌,但没有排斥或不舒服。他对新染上的病适应良好,孙哲平可真坏,孙哲平可真好,掏心窝子那种好。那只宽大的手心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把他这一只处于炸毛状态躲到角落的猫,顺好了毛。

“说好了西部荒野放烟火,怎么变成这个了?”

“一堆人放烟火有什么意思,要两个人放才有意思。”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张佳乐沉默。

楼道里只有脚步声,呼吸声。

“兄弟如老婆,至理名言没听说过?”黑暗中,孙哲平如是说。

“没听说过。”张佳乐低着头,“是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你高中读没读完,有文化吗?”

“……行吧,那在我这儿,兄弟就是老婆。”

“……“

那你老婆还挺多哈,张佳乐嘴上没说,但暗自腹诽。心跳碰咚碰咚,在静谧的破楼里快要掩盖不住。他急不可待地往台阶下跳,心里有一头小兽失控乱撞,一层窗纸落上了黑影,一根蓄势待发的手指头准备将秘密捅破。

终于,长长的楼梯走到尽头,屋外万里无云。

“但是,兄弟是兄弟,你是你。”

踏下最后一格台阶的时候,火光擦亮了他狂喜的脸。




怀念一下百花初期的战队宿舍生活

其实都是废话🤣

不过怀念起来还是觉得双花这俩果然就是真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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