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气

AO3:kanna520
亲亲妹妹@兔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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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黄主】那些年,我们一起中二的日子(EG向)

  我也不知道我两年前发了什么疯竟然一口气写了三万字这么蛇精病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它还坑了23333

  里面吐槽略庞大,微耽美,恶搞



  是这样的,突然间有一天,有一个午后,日光还高高挂在天空上的时候,刚要开始这一天的社团活动前,桃井五月在帝光中学篮球部的部室里翻看资料,得到了前人的金玉良言。她首先把这件事告诉赤司,赤司招集了所有人,尤其是一军,尤其是首发,他们面面相觑,站成一排等待队长发号施令。

  桃井抱着一迭泛黄的部活记录,那显然是从什么铁柜里翻出来的,可以看做是历届圣典,上面还带着点霉味,边边角角的地方缺了几个洞,谁都可以心有灵犀地认为那是被蟑螂老鼠啃了,这不打紧。

  重点已经被另外誊写出来了,桃井在这方面是个专家,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她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把十来本弄缩成十来页,又把十来页缩减为十来行,千挑万选,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必胜结论。

  「训练菜单,基础练习,这些都不够。」她手上拿着支红笔,落落大方在那十几页的资料上打了一个叉,顺便把今日预订好的训练项目也收回去了。她站在赤司身旁,语气激昂地说:「我们篮球部需要的是密技,根据OB们的训练记录,在球场上使用密技后获胜的机率是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这是帝光篮球部的传统,现在我们有义务将这个传统保持下去,所以从今天开始要针对绝招进行研究,尤其是首发成员!」

  为了证明这些话是有科学证据的,旁边二军们拖出一箱比赛纪录光碟。研发密技这件事是个秘密,不可以走漏风声,必须要杀对手个出其不意,所以窗户和帘子都仔细拉上了,一百多个人围着一台萤幕,在乌漆抹黑的体育馆里,像在进行一种不可告人的神秘仪式。

  从顾问那里搬来的小电视机有点历史,讯号不太清楚,偶尔会变成花频,然后又恢复正常,赤司挑了一个人站在旁边打电视机,画面一出现杂讯就拍一下,整个体育馆里充斥着诡异的氛围。

  黄濑凉太觉得这件事有些超乎常理,明明昨天还在做着运球上篮和跳投的动作,今天就和大伙儿挤在一起看录像。他拽着青峰的袖子,对方异常投入,他转头看看绿间,那副眼镜在电视萤幕的光亮反照下呈现逆光,不过按照他认真的态势来看,恐怕正在推敲可行性。

  「小青峰,你也觉得密技可行?」黄濑压低了嗓子抬眼问道,青峰就蹲在他的背后,下巴顶着他的发旋,黄濑一说话他的下巴就发麻,声音共振从一个身体传到另一个身体。

  实话说一百多个人要抢一台十三吋小电视,这个难度略高,你看紫原这样的大块头就是充当垫底的料了,他趴在最下面啃薯片,活像某种摆在富豪家里的野兽皮,青峰不肯给黄濑当垫底,那只好反过来。

  他看着电视上那个OB大吼一声,球场上烟雾弥漫,顿时来了兴趣睁大眼睛,拍了黄濑脑袋一下,「嘘,精彩的要来了。」

  摄影镜头是设置在看台上的,那一瞬间也把周围观众的反应拍摄进去了,看台上的人都感到不可置信,议论纷纷,拍摄的人觉得这是重点,所以把镜头调整到能看见球场的近距离,那阵烟雾过去之后,出现了一个超乎想象的防守阵型,两个OB借出了他们的膝盖,另一个矮个子OB踩在他们的膝盖上跳了起来,对手是个一百八十公分的小前锋,可那一下少说也跳了两米半,待他盖了火锅之后,对手垂头丧气意志全无。

  「嗯,踩对手算犯规,但没人说不可以踩队友。」绿间推了推眼镜,说得头头是道,他还说:「花式的难度高了点,不过我们可以让每个首发球员学习一个密技,至于合体技什么的,就不要了。」

  桃井把他的话仔细记录下来,用来当作备案,他们趴在电视机前看了一个小时,结束的时候都意犹未尽,有的人后悔没来得及赶去买可乐,被赤司教训说要认真对待篮球,怎么可以在战术分析的时候喝可乐,吃爆米花,那边紫原又拆了一包美味棒,啃得津津有味。

  黄濑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太累了,没睡好,不能融入这个环境,他举手发问:「所以小桃到底什么是『密技』啊?」

  他问得诚恳问得老实,问得连青峰都给他一个白眼,好像在说亏你还是模特啊,这么落伍,哪个年代来的?

  他问黄濑:「你家什么平台?」

  黄濑搓下巴想了半天,反问:「你说windows还是iOS,还是PSP或者NDS?」

  「电视游乐器啊,笨蛋。」

  「PS2来着吧。」

  青峰满意地点头,「那好,你按过上上下下左右左右叉圈没?」

  「按过啊,这不是科●美密的密技吗?」

  所有人这才两手一摊,脸上写着「早跟你说了是密技嘛」。

  说开之后黄濑这才终于上了轨道,接下来的讨论就容易得多,桃井把篮球规则翻出来一项一项研究,绿间和黑子协助她,他们通过精密的剖析,用现代日英英日字典查过了每一句话的含义,肯定在这之中没有一项叫做「球场上禁止使用超能力」,事情总算拨云见日。

  「你们看,要是掌心一发力把对手轰出去五米外,这算不算犯规?」

  「当然不算啊!你蠢吗,这个发力的意思是在肉体没有接触的情况下,藉由肉曱眼无法测得的神秘力量把对方轰出去,既不算拉手也没有推人。」

  部活解散后,赤司挑出来的首发成员在部室里进行基础讨论,黄濑觉得小时候电视上的龟派气功帅气极了,变成超级赛亚人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拯救世界,不过他对拯救世界实在没什么兴趣,要是学了首先要打败的当然是青峰,再怎么说他好歹也在入部第一天就潇洒地一泼浏海,当众对他说:你,就是我的命中宿敌,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打败你哦!

  所以黄濑想过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意志强烈坚决地表示他要学会那个一发力把人轰出去五米外的招式,桃井面有难色地说:「小黄啊不是我要说,你这么晚才入部,大家的底子都比你好,你呢就算每天跑一千五百米做五百个交互蹲跳练习投篮三百次顶多一发力把对手轰出去三米,要不要考虑别的啊?」

  黄濑有点伤心,「那小桃妳说谁适合这招?」

  桃井翻了翻每个人的训练记录和基本体能表,表格一目了然,「小紫和阿大看起来比较适合,小绿肯定是不喜欢的,哲君比较斯文有点困难,赤司君志不在此。」

  黄濑没戳破她那个婉转的「志不在此」,赤司坐在旁边对她高明的应对技巧很是满意,青峰听了她的话有点得意,一手转着篮球说:「五米算什么,七米我也办得到,能把人轰出去的,只有我自己!」

  这话可不得了,黄濑着急了,这明明是他先想到的,你要说他对这个情有独钟也好,本来一颗篮球大的龟派气功变成一根指头大的灵丸那怎么行,「小青峰你真要学这个啊?你看你又没有金发,怎么说违和感也太大了点。」

  青峰斜着眼看他,「我也没说我喜欢,你要用就拿去吧,不过三米和七米用脚趾想都知道哪边划算。」

  于是黄濑的第一个绝招就这么不了了之。

  众人花了很多时间在讨论关于招式和位置的关连性,就拿刚才那个一发力把人轰出去五米的招式来说吧,青峰是帝光的王牌,最有潜力的得分手,如果他浪费时间在把对方选手轰出去的防守上面,势必会错失得分良机,况且球场上一半时间球都在他手上,要打龟派气功这待机的几十秒钟早就违例了,不行不行。

  「所以说,如果青峰君带着球往前冲,其他四个人一起发招也还有点可行性。」黑子在纸上画了图解,他继续说:「但四个人顶多一人挡一个,还剩下一个,这时候对方最后一个肯定会百般阻挠,青峰君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所有人一阵沉默,部室外夕阳西下,澄红红的太阳把天际染成了澄红红的血海,窗户投影在地板上,将他们的身形也拉得老长,彷佛一种不可挣脱的命运共同体。

  赤司决定今天先解散,明天部活的时候每个人起码提出一项可行方案,先以绝招为主,需以文配图在两百字以内说明,附带设定细节,可惜碍于队服款式是肯定的,所以那些耍帅的紧身衣裤尤其不可,特别是做模特的,不可以把时间花在服装设定上。

  「凉太,如果你觉得紧身T恤撕裂了露出渗血的胸肌很帅气,还是趁早放弃吧,我们的篮球是不搞血腥的,这是一场全年龄的决斗,考虑到观众席上有婴儿,所以招式不能太暴力,懂吗?」

  黄濑点头,青峰大呼可惜,他原本想说在上上下下左右左右叉圈之后球会直直灌进篮框把体育馆屋顶震得炸开,现在看来这个计画也要趁早放弃。

  众人听完之后一同走出校门,然后各自做鸟兽散。路上黄濑和桃井青峰一道走,他们经过街头篮球,那里正好是空的,简直太幸曱运!黄濑提议和青峰one on one,他因为崇拜青峰所以加入了篮球部,可是至今为止还没有赢过一次,这对当初夸下海口说要打败对方的他来说心有不甘,青峰拗不过他,只好脱掉毛衣卷起袖子跟他来一场,桃井一旁做裁判。

  青峰的运球了得,带球过人的速度更是一阵风似的快,黄濑是初学者,可是一、两个月磨练下来也能够追上他的脚步,只是练习量还不够多,他们像其他男孩子那样比试,青峰从小就是在街头篮球混大的,喜欢各种进球方式,只是有些还太困难。

  桃井说:「没关系没关系,阿大你可以把这个列入密技的考虑范围,到时候会给你们特别训练,训练之后就可以办到了。」

  黄濑听了他们球队经理拍胸脯保证的话,不禁有点期待。

  他望着在夕阳下挥洒汗水的青峰的脸,胸口一阵悸动,就是这种感觉,那天他被这个人的篮球砸到脑袋,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周围的人,植物,校舍,只剩脑袋轰鸣,什么都想不起来,又气又疼,转头想着骂人,那瞬间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太阳从黄濑的背后照来,把影子拉得老长,长到他以为那个人也是自己影子的一部分,在这个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空间里,没有多余干扰,他们隔着一个距离遥望彼此,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

  是命运要他们相识,是命运要他崇拜这个人,所以一两次的失败还不是失败,等他掌握了密技,总有一天他会赢过青峰。

  黄濑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在最后一球结束的同时跑到篮框下,背对着太阳,青峰微微喘着气看他,他精致的面孔隐藏在阴影下,双曱腿岔开站得笔直,一手摀在右眼上抓着浏海,半仰起头笑着,表情惨澹,但他金色的双瞳闪着比之前更强烈的光,充满希望。

  「小青峰,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够赢你,但总有一天会亲手打败你的!」

  帅气的抑扬顿挫,经典的名场面,拿去给读者票选肯定排在五名之内,黄濑觉得自己是有这个耍帅资本的,可惜他一心一意要打败青峰,没能讲究细节,只能利用现成布景。

  青峰会过意冷笑一声,一手叉着腰,用衣领擦拭鼻尖流下的汗水,回应他的对手:「哦,我等着那天到来。」

  回去之后,众人挑灯夜战研发绝招,黄濑自从当了模特之后生活忙碌,逐渐远离二次元世界,他不知道原来这些招式真的有可行性,把游戏机打开来研究了一下,太独特的招式难以取舍,发招之前要念咒的也不行,如果可以他觉得最好能够引人注目一点,比方说起码身上要泛个金色光芒之类。

  由于招式太难取舍,黄濑还上网查了一下资料,这一看可不得了,发现了什么叫做非法密技,也就是作弊方式,俗称外曱挂,非正规的方法,修改之后可以把角色调到Lv99,或者使敌手的攻击无效化。

  灵感源源不绝涌曱入了黄濑十四岁的脑海,他拿来纸笔快速记下,当然他不是要用金手指,而是创造一个像开了外曱挂一样的角色,谁说一次只可以用一个招式,那他就来个模仿技能,正好他也挺擅长模仿,所以设定是这样的:看到对手的招式之后可以立刻COPY,把别人的招式变成自己的招式,随着基本能力进化准确率也会更高,也就是说对方要是用了密技那他也可以马上学过来,以此类推。

  这样一来他可谓全能型运动员,进可攻退可守,一人抵三人。他有点迫不及待想告诉青峰,想和他分享,可一转念觉得还是先保密让大家有个惊喜才是,于是他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探查敌情。

  青峰刚洗好澡,他花了二十分钟在厕所里苦思这个,也不是说他喜欢待在厕所,可是厕所就是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当你沉浸在雾气蒸腾的热水中,当你觉得自己要抛开所有烦恼放松情绪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念头便像那水龙头里的热水一样滚滚而来,这时他理所当然会低咒一声,没有纸笔可以记下这些东西,不过青峰大辉越是在逆境中越能激发本能,所以硬是把那些脑补的细节一字不漏记在脑子里了,并且他连小招式都假想无数。

  当然,这些他也懒得告诉黄濑。

  「哎小青峰,你听我说,我呢,我想要身上发个金光,你要不也来发个蓝光,看上去挺炫啊。」黄濑声音软腻腻地说着,他趴在床上挥着腿,枕头上就摆着他呕心沥血之作,他做事一向快手,草稿打好了不说,要递交上去的正本也誊了,还附带模特黄濑亲笔签名201X限定版。

  青峰鄙夷地切了一声,说那样太逊,「要发光也要发红的,你是在小看我吗!BOSS放大绝的时候天降红雨,大地淌血万物灭绝是必然设定,要红的!」

  「可是,可是……小赤司才是BOSS啊,他不是打控球后卫吗?又是穿着四号队服,小青峰你顶多小BOSS嘛。」黄濑反驳他,「再说了小赤司可千叮咛万嘱咐这是全年龄,你又是血又搞灭绝,这多猎奇,谁还看球赛?」

  「黄濑你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我只是做个假设。总之不要蓝光。」

  黄濑失望至极。

  青峰不太想跟他继续说这个,反正结果如何明天见分晓,他们就换了个话题。青峰在看NBA,说那个科比多帅,自己总有一天也要去打NBA,黄濑说他也在考虑这个,以前玩什么都很快就找不到对手腻了,不过篮球的世界里处处是惊喜,永远没有尽头一样令他着迷。

  两个人聊起篮球可来劲了,透过单调的声音想象电话另一端正发生的动作,表情,听到拖鞋啪搭啪搭就是去拿东西了,冰箱门上的橡胶在拉开那一刻发出厚实的声音,这是青峰去找饮料;黄濑惨叫一声,匡啷,接着是物体碰撞,他躺着在看CD盒上的曲目,结果手一滑CD盒砸他额头上,青峰喉咙深处发出了闷笑,嘴角大概上扬了三十度。

  黄濑哭丧地说周日还要拍杂志封面,加入篮球队之后有厂商知道他爱玩运动,结果就找他去拍阳光类型的主题,青峰说上次好像在便利商店看过,他兴致勃勃地问小青峰你买了吗你买了吗,结果青峰拿的是隔壁堀北麻曱衣的写曱真。

  电话讲到最后,黄濑已经忘了最先的目的为何。睡前,他特意把设定资料放在书包里,用A4资料夹小心翼翼夹好,免得签名皱了,隔天一到学校就直奔桃井教室,早早交差了事。

  走在走廊上有许多女孩子在注视他,偷偷对他投以爱慕的眼神,一开始的时候很新鲜,久而久之鞋柜里老是塞满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的情书和礼物之后,黄濑就为此感到困扰。

  男生多半视他为劲敌,体育好人长得帅功课也还行,这么集所有优势于一身的家伙就是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可是黄濑总在把背影抛给别人之后冷冷地想,你们懂什么,你们懂天才的痛苦吗?

  背后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的少女,她们没有看到黄濑嘴角露出嘲讽的冷笑,画面随着他的脚步模糊了远方背景,在这一刻里他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放学部活时,赤司又再次集合了大家,为了弥补昨天放掉的训练今天特意将基本动作做完并且解散掉首发成员外的其他人之后才直奔主题。

  「嗯,大家都很有自觉,连招式名称都起好了,不愧是我亲眼选中的优秀人才。」赤司把大家交递上去的设定COPY了好几份,人手一迭拿着方便翻看,绿间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于是提问:「招式名称要不要喊出来?前几天经过网球社和足球社,发现他们在练习的过程中也都把招式名称大喊出来。我觉得要赢的话,首先要赢在气势上,还有就是队友方便即时支援。」

  大家纷纷点头认为有道理,黄濑觉得有违和感,「小绿间你认真的?小黑子这个mi……misdi……di什么来着,要是喊出来那不就暴露位置了,你看上面设定写的是隐藏气息啊。」

  「misdirection,误导。嗯,这个招式很适合哲。」赤司看了看黑子的设定,出声纠正黄濑的发音。

  绿间早就对他提出的质问有所防备,一推眼镜像在说「你当我没看仔细吗」,他说:「那就这样吧,先喊了misdirection,然后再消失。」

  「到底为什么要喊出来!?」黄濑有点害臊,虽然他妄想过要把自己招式名称喊出来那肯定很酷,可是一时之间也有点难以跨越这层心理障碍,而且要怎么喊,语尾该上扬还是下降,要不要在喊之前先喊一声「喝啊」之类的当作预备,也都是门学问。

  「哼,所以说你不行啊!」绿间手里拿着一本英文字典猛摇头,「招式名称不喊出来,别人怎么知道那招式叫做什么?况且比赛纪录是有录影为证的,就是要喊出来以后学弟在看录像的时候才能朗朗上口。」

  所有人恍然大悟。

  绿间对这回事的执着程度异常,你也可以说他对篮球是认真的,当然所有人都是认真的,否则不会聚集在这里讨论这个。可是绿间很有上进心,他昨天刚做好设定今天就在左手手指上缠了绷带。这个很有说服力,就像设计提案带着模型去总是有加分效果,有人想摸曱他的左手,有人想拆开他的绷带,他一挥手,指尖水平画出一道弧度,有危险的气息从绷带下散发。

  「趁我解开左手封印之前投降吧!否则休怪我的射篮无情!」

  「哇,小绿好帅!」

  黄濑和青峰低头猛翻他的设定,上面竟然还添加了幸曱运Item的解说,每节休息可以摸一次,平时会拿在手上增添好运,关于这个招式有一个口头禅:尽人事听天命。

  「哦,很有阴险眼镜的味道啊。」青峰凉凉地做结论。

  紫原叼着美味棒,大喊小绿仔犯规,可以有Item的话那球场上应该也要可以吃零食补充HP,可是球场上吃饼干是不合乎逻辑和规则的,所以被驳回。

  当大伙儿吵吵闹闹讨论到一个程度的半途,桃井突然提议:「各位,要不要顺便在身上增加个光芒……哎,因为小黄的设定很有趣嘛,你们看上面写有金色光芒包围,我觉得这很好,发光的话是在放大绝别人才知道。」

  青峰一听连忙插嘴,「先说啊,我可不用蓝光。」

  事实证明设定如果是金子埋在土里也会发光,黄濑的设定唤起了大伙儿进一步思考的空间,但可惜的是身为第六人又是低存在感的黑子没办法发光,发了光就暴露位置,所以只好不发光,这个更进一步的推想是这样的,假定这支篮球队有五个首发成员,他们身上要各发一种颜色的光,但不管是什么光,因为有光所以被称做「光」,而候补第一位的黑子因为没有光所以取个对称要叫「影」,有光就有影,这很符合科学设定,而且听上去也很有宿命感。

  唯青峰那个他要发红光的宣言被赤司驳回。

  「大辉,要发红光也是我,否则别人会以为那是我跟你的合体技,不行。」赤司一脸凝重地说,他表示如果青峰身上发红光他会很困扰,要是别人误以为赤司附体到他身上,那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所以不行。

  青峰一口宝矿力差点呛得喷出来,他完全没往这个方向走,可是要说他发红光不行,那反过来赤司身上发蓝光他也不愿意,旁边黄濑想打岔说他愿意发蓝光,但比较来比较去金色比较灿烂,也很符合他的外曱挂设定,于是就悄悄吞回肚子里了。

  这个发光的设定解决之后,众人抹了把汗,超能力前置步骤繁琐,非一朝一夕可练成,但由于他们是天才,所以只要安排好开发超能力的训练菜单之后就可以着手进行,耗费时间不长但也不是短期,还是得凭借原先的篮球底子。

  青峰看黄濑没设定那个一发力把人轰出去五米远的招式,以为他受到挫折,只好拍肩安慰他,「我也没设定那个一灌篮屋顶就轰炸掉的招式,你也别太难过。」殊不知黄濑只是在计算COPY其他人的大绝可行性有多高。

  桃井说了要速成没门,就算是天才也要训练,所以明天基础项目做完之后要留下来进行高难度的练习,可是一开始她又说过黄濑再训练顶多一发力把人轰出三米远,那现在他说要COPY别人的招式,这逻辑说不通啊!要是青峰当初设定了一发力把人轰出去七米远,那他也可以COPY吗!?

  还没开始训练就感觉到BUG的黄濑简直想抱头打滚。

  这样下去他哪天才能打赢青峰大辉,哪天才能尝一次潇洒说出「干得不错,我期待下次与你再战」然后一甩披风走人的滋味!?

  青峰是个你开外曱挂都打不赢的角色。

  不过这个问题他可一点都没有自觉,这才是这种角色令人气得牙痒痒的地方。

  放学之后青峰心情显得很好,他和黄濑肩并肩去便利商店买冰棍吃,架子上摆着各种流行杂志,黄濑高兴地指着一本中学篮球月刊说下一期会有他的采访,而且是刊头豪华20P含表纸,青峰吐槽他你打篮球才多久写什么可以写20P。

  「总之小青峰你别老看巨曱乳啊,偶尔看点符合这个年纪的杂志好吧?」

  黄濑说完这话青峰就放下巨曱乳改拿周刊JUMP,最近的漫画千奇百怪,什么设定什么招式都有,黄濑凑过头去跟他一起研究,两人贴得很近,手臂碰着手臂,炙热的体温隔着制曱服传递过去,黄濑闻到他洗衣精的味道,还有衣服在阳台上晒过清爽的气息,青峰鼻子动了动,问黄濑你擦的什么香水,味道真重。

  其实那个味道不重,也不是什么香水,只是黄濑习惯在训练结束后喷点东西遮掉汗味,他抬起手闻了闻,「很刺鼻吗?」

  青峰目不转睛地看漫画,「有点香。」

  盛夏的便利商店里冷气开的是二十三、四度,燥热却一路飙上黄濑耳根,青峰这个粗线条明显没纠结过说香算批评还是称赞,可是听在对方耳里哪怕是批评也成了称赞,这种设定偶尔也会发生,比如说命运的宿敌爱上对方,昨天是惺惺相惜的英雄今天为爱追杀到天涯海角,什么都有可能什么都不奇怪。

  黄濑沙哑着嗓子说:「这年头还真是超能力王曱道哎。」

  青峰同意,「嗯,五月也老说这个……她说不搞超能力全国大会没戏唱了。」

  黄濑的心跳得很快,他想难道这也是超能力?他想来想去没在青峰的设定表上发现像是「黄濑靠近我就心跳加速」的注解,可是事实就是发生了。而且现在是球场外,不是一切都不算数吗?

  青峰把漫画周刊翻了个透,有鉴于绝大多数超能力是以破坏邪恶组织为目的,所以可惜他没办法进一步更动自己的设定。

  两人最后在街角分道扬镳,黄濑回家后难得在书桌前一路发呆到深夜,就为了到底该不该加条「凡黄濑和青峰在球场上必然产生共鸣」的设定,笔拿起来又放下去,几次笔尖都要碰到纸上了手又缩回去。

  这样不行,他绝望地想,要是青峰因为超能力喜欢上他那怎么办,太不光荣了,好歹他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模特,不是真心真意喜欢都不算喜欢。

  可难道他就是真心真意喜欢上青峰大辉了吗?黄濑脸色发黑,在自己床边失意体前屈。他彻夜未眠地想了一个合理借口,叫做憧憬,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很正常,心底存在着一个无法撼动的英雄,觉得他好帅好酷,希望自己能变成他,要不干脆明早一睁开眼自己就是他,可表面上什么都不能说,是男子汉就要潇洒地活。

  想开之后通体舒畅,黄濑这下才一觉到天明。

  隔天的训练桃井果不其然给他们都配置了适当的特殊项目,拿绿间来说吧,赤司一眼看出他那个近全场射篮的预备时间太长。这很麻烦,要是被敌人断招就要重新集气,但是集气和大喊招式名称又有所冲突,喊了之后气不够,投了之后再喊显得鸡肋,必须要在球脱离指尖的那刻大喊出来,让对手和观众沉浸在BGM的震撼之中,感到可怕和无助,慢慢地慢慢地,所有人仰着脖子,画面交错在半空中的球和一秒三帧的超级慢镜头中,张大嘴巴连一滴汗都不放过,就这样目送那颗球直到它刷地进框,绿间潇洒转身不留悬念,一切才又恢复正常。

  「所以,真太郎你首先要学的是扭曲时间的能力。」赤司替绿间在桃井的计画表上打了个星号,这很重要,因为他时常呼吁大家帝光篮球队的宗旨是赢得霸气赢得轰动,进球那瞬间没有全场暴曱动不能算成功。

  青峰的招式也不能算简单,身为得分王牌总是要肩负大任,当别人纠结一个招式的时候他要学两个,别人拿二十分的时候他要拿四十分,他生性不受拘束,要他中规中矩练球那是折磨,所以他决定要不管什么方式都能进球,就算地心引力消失也要进球,至于地心引力什么时候消失,不是讨论的重点。

  「阿大你这样不行,上半身要平躺着投球所以落地姿势要帅气啊,就算卖点不是落地脸朝下,也不能后脑勺落地啊,晕了还怎么打球。」桃井看青峰老是后脑勺落地真担心她这个成绩老不及格的青梅竹马会摔得脑子更笨,忧心忡忡地说。

  「所以只要我落地前翻转就行了吧?」青峰揉着脑袋脸色铁青,他问在旁边的黄濑:「黄濑你说,落地前翻转和落地时不倒翁式弹回去哪个吓人?」

  黄濑很认真地想,落地前在半空中来个后空翻落地,四周扬起一阵白烟肯定要迷死不少异性,就不说异性了这么帅的画面他也想亲眼拜见拜见,可要是以杀对手一个出其不意为目标的话,不倒翁式弹回去更胜一筹。

  「这个……小青峰要是用不倒翁式弹回去会不会撞到对手算犯规?」

  「没试过谁知道。」

  「那不如就来试试看吧,小黄你站前面拦阿大,落地之后不要动。」

  三个人商谈妥之后,黄濑充当假想敌,青峰运着球从球场另一边冲来,待桃井喊跳两人就一起跳,这时候黄濑要伸手盖青峰火锅,青峰看似舒服地往后躺,享受那在空中飘浮的慢动作,举起手把篮球往上抛出,然后球越过黄濑指尖进框,不过很可惜在这之前意外发生了。

  你说训练怎么可能不发生意外,绊绊磕磕是家常便饭,但这回跟之前都不一样,黄濑球还没拦到就往下坠,为了配合青峰那个平躺,起跳时前倾了二十个百分比,重力加速度的悲剧结果是青峰后脑勺落地就算了,额头还狠狠地给敲了一下。

  黄濑摀着脑袋打滚,那一下正好敲在CD盒砸到的地方,不偏不倚。青峰大怒,「黄濑你竟然连扭曲时间的能力都还没学会!滞空力太差了吧你!」

  也难怪他要生气,以青峰优秀的滞空力来说,刚才那一下起码可以在空中躺上五秒,打一场球赛才休息那么会儿,体力是省出来的,能坐着绝对不站,能躺着绝对不坐,躺三秒跟躺五秒的差异在于之后冲刺的快慢,总之能多赖一下是一下。

  这个扭曲时间的能力算是初级技巧,从掌握看台气氛到影响比赛节奏乃至进攻速度,学得好可以改变气场,学不好会闹笑话。

  桃井觉得奇怪,「小黄你不是模特吗,体重应该还没阿大重吧?」

  黄濑也纳闷,「是啊是啊,我一直在控制体重哦。」

  事实证明青峰比黄濑重这是千真万确,这个调资料出来比对就知道了,三个人正在一筹莫展,突然旁边出现一个声音:「这个跟本身属性也有关系的,黄濑君不是风属性所以没办法在空中滞留。」

  三个人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子竟然出现在他们中间,无声无息,桃井备感欣慰,「看来哲君已经掌握了misdirection的前置技巧──隐藏自身气息!太好了!」

  黄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刚才中间就是没人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这太匪夷所思,黑子解释:「首先要仔细观察四周队友和对手的布阵方向,然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放松身体,感觉慢慢的和世界和宇宙融为一体,要催眠自己是空气的一份子……这时候就会慢慢消失了。」

  然而超能力是不可解之谜,所以就算黑子认真解释了学不会的还是学不会,尤其黄濑设定是身上要带金光,就算隐藏了气息一发动大绝还是漏馅,况且黄濑也还没到可以同时发动两个大绝的程度。

  可是这下青峰算是姑且原谅了他贫乏的滞空力,黄濑发现要学别人的招式根本不可能,就拿青峰这个躺在空中五秒来说,他刚跳上去就准备降落,那个空中下腰的动作简直困难,没有一定腰力做不到九十度直角,况且他好歹是模特,就算现在下了腰还要解决后脑勺落地的问题,不如把时间花在可行的技巧上比较务实。

  超能力开发异常折腾,桃井说纯属正常,这是一种健康的强化模式,在进行高难度技巧的同时基本训练,算是二合一,只要持之以恒就会习惯,届时同年龄其他选手在跑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飞,一举两得。

  部活解散后,所有人累得气喘吁吁,唯独赤司依旧威风凛凛,昂首阔步在前,黄濑好奇推紫原,问他:「我说小赤司他怎么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这么厉害啊?」

  紫原睨着他,一脸不以为然,「小赤跟咱可不是一个水平,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黄濑被唬得一愣一愣,心中警铃大作,觉得这样下去是没有未来的,必须要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独自训练,连青峰都COPY不了怎么妄想着COPY赤司,必须赶在大赛前搞定几个稳操胜算的招式。

  和大伙儿道别之后,黄濑想自己一个人练也没意思,就发封邮件给青峰,约在那个街头篮球场,正好今天青峰没怎么过瘾,也技痒想玩玩,两个人说好先从基本的来,就是那些运球上篮跳投灌篮,然后慢慢带入今天学的新技巧,循序渐进。

  这次黄濑可学乖了,没敢在青峰半空中躺下去的时候前倾,没想到青峰跳下来的时候翻转一圈,还大呼可惜,「我刚想到可以接住你的方法,不过还是算了。」

  「咦咦,为什么?」

  「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会前倾,没必要。」

  黄濑忍不住吐槽:「小青峰你有预知能力吗,怎么知道谁会不会前倾,要是下次砸下来的是个丑男还亲到了岂不得不偿失。」

  他这话说得顺口极了,青峰冷笑一声反问:「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帅哥了?」

  黄濑点头如捣蒜,「是啊,我不是帅哥天底下就没有帅哥啦。」

  他是不是帅哥这是有目共睹的,身为一个敬业的模特儿和中学生梦中情人,就算鼻孔要被放大镜检视也绝对不会看到一根鼻毛,其他脸啊身材啊那就不用说了。

  不过黄濑的决胜点在于他是个打完球冲水甩头旁边也会浮现闪光和花朵效果的美少年。这年头新闻部的学生越来越高明,上能爬树下能钻地,可你看他们偷曱拍黄濑哪一次照片洗出来没看镜头,就算脸是侧的眼睛也会在嘴角上钩那瞬间对准镜头,配上那一圈盛开的花朵和手指魅惑地从脸颊滑上额头,拨开滴水的浏海,晶莹剔透的水珠四溅,下一期校刊封面就是这样速成的。

  要练就这样的好本事,先决条件是十四年前在老妈肚子里游泳时就得先设定好要帅要金发要白皮肤,遗憾是青峰大辉他老妈十四年前就没有这样的前卫观念,他能长成一个黑皮肤帅哥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这是一个连神都畏惧的少年,他能在球赛最后一刻翻盘,还可以在发现自己不是帅哥之后变成帅哥,就算明天他觉得火星上的篮球比较好也可以马上变成火星人,难怪黄濑老当他是英雄。

  两人打过球之后精神抖擞,黄濑差了几球又输给他,心有不甘之于又认为这样以后翻盘才有可看性。

  要知道主角如果一次都没输过这部作品也甭看了。

  什么!主角不是连神都畏惧的少年青峰大辉吗?啧啧这误会可大了,每个十四岁少年心中自己都是主角,地球要绕着自己转,现在黄濑凉太是一个屡战屡败但是屡败屡战不服输的隐性天才,围绕在高手齐聚的帝光中学篮球部里等待一个锋芒毕露的好时机,早在故事开始之前就设定了他高一那年要与自己认可的命中宿敌决一死战,关于这点详情以后再谈暂不剧透。

  不过要是你看到这里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最好补齐一下漫画63到73Q。

  继续镜头转回两位主角身上。

  今天青峰没再说那句台词,他在比赛结束三秒内拉了黄濑一把,十秒内把水瓶扔给他,趁他在扭盖子的空档仰头灌水,明明瓶口那么个大小曱嘴一堵就严严实实却偏偏定番要漏水,水当然是沿着他的下巴流到喉结,碍于美观所以途经颈子的时候要绕到锁骨,悄悄地在水蓝色衬衫领口留下一点瑕想的水渍。

  这不是超能力,这不是黄濑的脑补,这是事实。

  铁打不动的少女漫画设定谁说只有黄濑凉太那样的花美男适合,粗旷的男人有野性的美!

  青峰这时候收拾好东西了,黄濑因为顾着看他所以晚了五分钟也收拾好东西了。据说超能力会改变一个人的磁场,打从你下定决心要当个超能力者的那刻起超能力就无所不在。

  桃井说要做到超能力首要就是必须相信有超能力,黄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青峰以前信了现在还是信,两个人觉得很累,四肢跟灌了铅一样沉重,青峰对黄濑说,我现在就要用超能力飞回家,黄濑大惊,说才训练一天就要飞是不是难度太高。

  青峰露出一口皓齿,自信十足,「这样吧,要是飞得了,下次我就送你回去。」

  下次我就送你回去。

  黄濑没好意思问怎么送,背式还是骑马打仗式还是公主抱式,随即一想这也是必要的,当命运的宿敌决一死战后胜利的一方将败者抱在怀中接受对方遗志继续奋斗,这种关键时刻无法重来,必须要没有NG的情况下一次到位,所以在此之前就要掌握各种可以练习的机会。

  很显然黄濑自动跳过了背式和骑马打仗式,他假想了一下说不定不久的未来就是自己要重现这个经典画面,当然,倒下来的是青峰,因为黄濑凉太是第一男主角。

  「小青峰你要是能飞那也要教我。」黄濑双手握拳两眼放光地说,「我、我、我不想输给大家!我想跟上大家的脚步!我也要会飞!」

  青峰跟他打了个ok的手势,两人击掌相握,夕阳恰好西沉,再次将天际晕染成一片澄红,篮框消失了树消失了在这个范围里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友情象征的剪影和地平线。

  「啊啊,会的。」目测高出了三公分的剪影说。

  「就交给你了,小青峰!」目测矮了三公分的剪影说。

  语毕青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摆出冲刺标准姿势,此时远处刮来一阵大风,在黄濑紧张静默的数十秒之中,他看见青峰身上发出了海蓝色的亮光,光芒先是一层薄薄的覆盖在他身周,尔后随着意念加强一些光芒成了飘渺不定的雾气,似寒霜又似水流。

  最后,青峰眼皮一睁,画面只剩下那双霸气的眼眸,路边的大树被风吹散了树叶飘落在地,停驻在树枝上歇息的鸟儿朝着画面右上方成群飞过,耳边彷佛可以听见振翅声,黄濑双曱唇因为不可置信而微微开启,青峰已经不见踪影。

  微凉的手摀上心口,逐渐揪紧了衬衫,黄濑想小青峰你总是那么快就飞得不见踪影,我哪里追得上你,可是我又不愿意放弃。啊!憧憬,憧憬,令人又爱又怕的宿命!

  黄濑孤独地走在回家的道路上,今天心情五味杂陈,可是肉体疲惫程度却远远压过了心里的伤,他一夜无梦,隔天是周六,赤司一大早邮件轰炸,因为他在看设定集的时候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这件事是这样的:虽然现在大绝已经设定完成,初步训练也着手执行,不过他们还缺乏一个响当当的称号,这个称号的轰动程度会影响到以后对手听到称号的第一反应。试想,当一个观众在看台上朝他朋友说出了一个必胜角色的名称,对方立马露出极为震惊的神情,说道:那,那不是传说中……总而言之,那一刻优越感不可言喻。

  并且根据赤司的网路问卷调查研究结果显示,一个厉害的人不如一个厉害的团体,从很早以前艺能公司就掌握了这点,所以才有诸如杰●斯旗下的美少年们,诸如AKB68。拿二次元来说像美少女●士,像圣●士星矢,其他复●者联盟还跨越次元界限席卷三次元世界就不说了,总之团体好。

  团体的好处在于捆绑销曱售理论,一个女孩子喜欢某个角色连带就会爱屋及乌喜欢整个团体,一个可敬的对手了解自己偶像同时也会连带研究他的队友。

  但由于他们不考虑合体技,所以每个人要在团体内发挥个人特色,将技巧磨练到登峰造极,一有机会摸曱到球就要像后面有十只恐龙在追,不顾一切往前跑,把球投进框准没错。

  要做一个能HOLD住自己粉丝的球员,要做一个能把团体带往胜利的能手。

  虽然他们热爱篮球,但帝光宗旨是「没有赢,没有天明」。

  没有赢的话,帝光OB的诅咒会灵验,据说当天回家睡觉在一片漆黑之中,会有鲜血凭空四溢,接着那些血会排出八个英文字母,写作GAMEOVER读作砍掉重练。

  「如果没有赢就不能存档,还要从序章开始,制作组拿掉了快转功能,我的台词很多,但我倒背如流,不想为了刷立绘再看一次,你们给我考虑清楚了。」赤司手拿红柄剪刀威胁道,但其他人一头雾水,显然赤司的台词是他内心的OS,因为他的世界他是主角,你们看不到他那百分之八十的心里活动,这很合乎常理。

  于是众人短暂考虑之后回了邮件一致同意,黄濑顺便提议要不团体名称就用「彩虹英雄」,恰好七种颜色一次满足,赤司嗅到基味,说虽然这年头腐女无处不在,但不能明目张胆遂了她们的愿挂在标题,况且我们是正常的打篮球,能做的除了打篮球还是打篮球,这种容易误导别人想法的标题万万不可。

  众人心知肚明赤司是出了名的冷艳高贵洁身自爱,你看他连让青峰发红光都不肯,部内和谁搞出CP来身价要折半的,于是他只能永远走在前面,其他人只能永远看着他的屁曱股。

  他们邮件一来一往一往一来,有的人擅长手机打字,比如黄濑,在紫原刚写好一封的时候他已经传了五封,有的人喜欢一篇写很多字,比如黑子,绝对不用梨花体洗频,于是讨论难以达成共识。

  桃井提醒他们,要有一定的知名度需要时间,名字想出来之后有一个酝酿期,最近有几场练习赛,得要在练习赛的时候放出风声,说帝光中学这个首发阵容叫做XXXXX,他们天赋异秉身怀绝技,打遍全中无敌手,谁碰上谁倒楣,然后比赛结束之后他们获得胜利,从此传说不胫而走。

  一个好的行销策略是成功的一半,帝光的经费不足以聘用专业人士所以在变成大大以前他们得自行打理,小至洗球衣大至取名,黑子阅人无数,对大众心理颇有研究,他建议先不要急着取名,因为无名的英雄往往才能刮起旋风。

  当一位武士以俐落的手法在三张画面内从街头打到街尾遍地死伤却不留名讳,通常这才是隐居山林又重出江湖的高人。

  赤司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绿间投以赞同票,紫原说小赤说好就是好,青峰认为他和黑子果然除篮球外沟通不能,黄濑心想小青峰打扮成武士的样子肯定很帅。

  邮件的最后,桃井发了练习赛的排程和地点,说每个月起码两场,直到大会开始。

  这件事到此算是告一个段落,周日黄濑参加运动杂志采访和拍照,造型师让他穿上各式运动风格服装,最后灵机一动,「阿凉,你的球衣在家里吗?」

  黄濑想了想,点点头,「是啊,吊在衣架上哦。」

  造型师和摄影师商讨之后,突发奇想让他穿着帝光比赛的正式球衣拍几张,你知道一个新生代球员要挤出刊头豪华20P含表纸是各种不容易,穿上球衣才能更加展现真实的自己。

  「所以抱歉啊,阿凉你能不能回家一趟拿个球衣,我们下午再拍。」

  经纪人表示可以开车送黄濑回家,不过摄影棚就是那么刚好离青峰家更近,黄濑摸出手机拨了通电话,问青峰在不在家,说要借个球衣,会洗好再还回去的,然后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摄影棚。

  青峰嫌麻烦,叨叨嚷嚷老半天,一手探进衣服抓着肚皮嘴里打着呵欠给他开门,黄濑站在门口显得无辜,他只好让开一条路,问道:「进来坐会儿吧。」黄濑这才有生以来头一次凭着自己的双脚走进了青峰大辉的家门。

  黄濑坐在沙发上很拘谨,青峰在冰箱里看半天,还是不得不探头,「黄濑!你喝可乐还是芬达?」

  「可乐!」黄濑秒答,青峰眼神疑惑地看他,觉得他心怀诡计,黄濑摇手否认,「不是啊,我绝对没有说小青峰你比可乐还黑哦我只是觉得主角不一定要喝芬达。」

  青峰半信半疑,还是给他拿来可乐,「什么主角不主角,你没睡醒?」

  黄濑哭笑不得,「没睡醒的是你吧,头发还翘着呢。」

  这么一说青峰就伸手去抓了抓额角上曱翘曱起来的头发,配着他还刚睡醒没多久迷迷糊糊的样子和青少年发育中逐渐强壮的身材,好一块又醇又苦的黑巧克力!

  其实,醇的是青峰,苦的是黄濑,明明他昨天早上喝咖啡还要加奶精,今天却发誓以后巧克力没有100%不入口,那是因为他突然领悟了现在的心境,就像流行歌歌词上说的,我在你眼前你却不知道我绞尽脑汁想干掉你,果然默默憧憬一个注定要背道而驰的对手好苦啊!

  青峰把球衣装到塑胶袋里给他了,索性大剌剌地翘着腿,喝一口可乐吃一口薯片,遥控器转得啪搭作响,两个人实在没什么话题好聊,这个时间恰好在播棒球,不知道是谁先开口的,最后情况演变成一起坐在电视前拿着摇杆。

  「说好就一局啊。」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赢的。」

  游戏开始,黄濑本来对自己打游戏还小有信心,那是他没看过青峰玩,青峰打起格斗游戏手指动得飞快,一下子就化为光速,肉曱眼难以捕捉,反应出来的效果是十根手指制造了无数残像,由这些残像连成了一片网。

  黄濑如临大敌,眼看着自己角色被打得一蹶不振,觉得这样下去很快就会结束这一局,他刚才才发下豪语说要赢怎么可以马上就输,他已经在篮球上输过一次,不能打游戏也输一次,所以黄濑很快找出了一个套路:COPY!

  没错,他的设定是凡是看到对手使用过的招式都可以快速COPY,不仅要一模一样还要做得比他更好。黄濑转过身体正面对着青峰,干脆萤幕也不看了,反正只要模仿得一模一样人物会怎么活动是可想而知的。

  青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游戏正打得火热没空吐槽,尽管理智上他觉得被一个模特儿用认真得简直和准备求婚没两样的眼神直视有点超乎常理认知。

  黄濑的身体散发出一种淡金色的光芒,那种光芒神圣而不可侵犯,通常传说故事里的神祇也是发这个色调,大约是#CDBE6B套RGB来说是R205G190B107,并且配合阴影深浅光线强弱调出其他同色系或者采用加深加亮工具。

  总之,那道金光逐渐包围了他的身体,四周的热度在攀升,客厅的氧气在下降,黄濑的脸被那道光衬得如梦似幻又似梦如幻,他的眉尾往上曱翘,眉头集中在微微曱隆曱起的川字上,意念集中,他非常相信自己做得到……不,是只能相信自己做得到,否则一切就玩完了!

  这时候那道光照得青峰感觉有点要出汗,夏天打游戏这种手指上的体力活好歹也算运动,汗水如期落下,两人沐浴在大汗中决一死斗,黄濑快速地跟上了他的动作,从开始到现在预备时间莫约经过半分钟,时候一到就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低吼,这是出于自然的生理反应,绝不作做,绝不矫情。

  「小青峰,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黄濑嘴角向着两旁勾起,语气坚定,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说:「看吧,这就是我的绝技!喝啊──模仿COPYCOPYCOPYCOPYCOPY……」

  客厅里充满了无数COPY的回音,在主角喊出大绝之后声音就像经过扩音无限放大并产生回响,青峰讶异地转头望向黄濑,惊觉客厅背景有一部分变成了奇怪的宇宙背景,无数星辰如灰烬般遍布,一个又一个银河系飘向了黄濑握住摇杆的手,象征力量凝聚于指尖。

  COPY的威能发挥了,黄濑的角色做出和青峰的角色一模一样的攻击,画面上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舍,眼看青峰的角色HP骤减,他只好再提高按摇杆的速度,最后黄濑惜败。

  「为,为什么都COPY了还赢不了小青峰……」声音从黄濑喃喃自语般的嘴里发出,激战过后尝到败果的他不自觉松开了手,摇杆掉落在脚边,紧接而来的是透明无色的水滴,缓慢地垂直落下,在地板上散成了向旁边四溅的水花。

  青峰喉咙深处发出了唔的一声,也放下了手上的摇杆,黄濑眼眶里源源不绝涌曱出的泪水画过了他纯真的脸庞,青峰抓了抓头,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用拇指抹去他的泪水。

  「别哭啊,输了就哭是不是太狡猾,好像我欺负你。」

  黄濑瞪着眼看青峰别扭又不耐烦的脸,嘴上尽是说些粗曱鲁话可是动作温柔得令他想哭,他终于发觉气氛不太对劲,因为青峰已经跪着朝自己爬过来,从侧面来解释这个动作就是男性向18曱禁游戏里常看到的扑倒,但问题是这个地点不太妥当,这里是客厅,是一个光曱天曱化曱日的场所,黄濑一手半推拒着扶住了青峰的肩,视线里只剩下他的嘴唇。

  时间过得很缓慢,黄濑的扭曲时间技巧总是发生在不该发生的时候,比如现在,随着青峰的脸逐渐缩短距离,搭配的是黄濑内心挣扎的OS:怎么办,小青峰到底想做什么。怎么办,这种时候还是说个笑话躲开好了。怎么办,光是这样靠近心脏就不行了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如此反复当他也觉得内心OS多到有点想快转的时候,选项终于出现了!

  一是用哭泣的脸说出「小青峰,我果然还是不行吧」,二是强颜欢笑说出「没关系,下次一定会赢的」,三是「小青峰,我们这样好奇怪」,然而不论是哪个选项终究只是参考范围,黄濑冒着冷汗尴尬地笑了笑,说:「小青峰这样不好吧,伯父伯母他们……」

  这个悬念留得很好,如果这里打上句点那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就破坏殆尽,必须留下无限遐想,青峰是个凭借野性直觉行曱事的男人,他顺利地接过了黄濑的话,在温热的嘴唇落在眼角那零点五秒间说出了必杀的台词!

  「今天家里只有我。」

  今天家里只有,我。

  今天,家里只有我。

  今天,家里,只有我。

  这个句子短得不管从哪方面拆解意思都相差不远,大概就是说现在这间房子在黄濑到来以前就呈现了只有青峰一个人在里面的状态,现在必要的另一方主角出现,使得这间房子里面凑齐了开启某些特殊立绘的条件,也就是男主角与他的男主角第一次KISS。

  青峰吻掉了黄濑的泪水,湿热的舌尖在保养得宜的眼尾留下一串黏呼呼的痕迹,似意犹未尽地,他又转移阵地来到黄濑的嘴唇,先是轻轻触碰,然后干柴勾起烈火。他环住了黄濑,重心不稳的缘故两人向后倒去,正好那只右手枕在越过颈子到黄濑右肩的斜角,替他挡去了一次后脑勺落地的不浪漫囧境,也顺便垫高了黄濑仰起的头好让这个吻能够更深。

  两人纠缠了好一阵子,四周听不见多余的声音,先前热度攀升氧气下降不是错觉,他们确确实实抽掉了肺里仅有的空气用以贡献给对方更有质量保证的亲吻,可是如果现在就因为一次失控而直奔本垒开启了第二第三第四张立绘那是不合乎逻辑的。

  所以在适当的时机,黄濑的手机铃曱声响起。

  两人慌慌忙忙分开,黄濑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差点把接听按成拒听,电话那端经纪人焦急地直踱步,说他是不是把下午拍摄的事抛到脑后忘得一乾二净,黄濑抬手一看表,时间下午一点刚过半,他懊恼这个扭曲时间的能力怎么这么难掌控,要慢的时候偏偏快,要快的时候偏偏慢。

  「小青峰我要走了,衣服会洗好还你的啦。」黄濑连留两个字台词的时间都不给青峰,几乎是逃命速度穿了鞋拔腿狂奔,才勉强赶在分针走到十二进入下一个轮回之前抵达摄影棚。

  青峰和黄濑身高差只有三公分,这是打从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在他们还是小蝌蚪的时候,青峰的尾巴就长了他三公分,婴儿是这样,小学是这样,初中还是这样。不过这不打紧,在身材上他们几乎无所差距,黄濑球衣穿上去刚刚好,如果你说这样不对啊,黄濑明明背号是八,这下不是成了六,以后考据党搜证资料会产生设定上的错乱,腐女粉丝会认为这肯定是官方搞的小伎俩,但请先冷静想清楚,只要他穿的球衣数字不是写「四」基本上都没有问题。

  写四会产生的误会不仅是赤司的名誉问题,也无关乎黄濑的女粉丝会错把他当队长崇拜,而是所有人都一清二楚黄濑凉太和赤司征十郎之间有着十六公分和十三公斤的物理差距,赤司的上衣到了黄濑身上成了吊嘎,赤司的球裤到了黄濑腿上成了热裤,这种因为数字错误而带来的画面转换不在超能力设定范围,如果真的改变了必然是系统遭到骇客入侵,这样你说还不严重吗?

  拍摄顺利地进行,黄濑按照摄影师要求拿着球摆出了几个青春的POSE,为了要重现打完球大汗淋漓散发男性费洛蒙的一瞬间,还接了水往他身上喷洒,黄濑拉起衣领擦拭汗水,眼神锐利充满杀气,好像穿了六号球衣就有青峰大辉上身。

  这之后还有一些比较活泼的画面,举个例子来说,摄影师要求黄濑营造出动态感,必须在这张画面中让读者感受到上篮那一瞬间的活力以及微风吹拂着濡曱湿的发梢带来夏季流汗的痛快淋漓,要让读者在看到照片那刻也宛如置身球场,吹着黄濑的风就是吹着读者的风,所以助理马上搬来一架电风扇。

  黄濑心想,靠电风扇那多逊,你们可知道其实镜头前一瞬间的帅气都是花了十几倍的人力,以前他是需要人力发电的小透明,但现在他有了超能力,他应该要为成为大大铺路,必须要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哪怕是现在他说要下雨摄影棚里就要出现大雨,吹点风那是雕虫小技。

  他正准备集中意念到脚下,想着从自己站立的定点刮起一阵圆形的风阵,那个风阵会越吹越大,如果站在这里的是美少女,那么制曱服短裙必然要纷飞露出美曱腿,但又不能真的看见内曱裤,好在他是男的,风只会将他的短发吹得飘逸,球衣侧面看去胸肌若隐若现,然而这一切沙盘推演完美至极,最后却愣是什么都没发生。

  黄濑脸色一白,脑海里浮现了那天黑子说的话。

  这个跟本身属性也有关系的,黄濑君不是风属性所以没办法在空中滞留。

  同理可证,刮风这种雕虫小技对他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

  黄濑站在布景前呆愣许久,久到摄影师和经纪人还有一屋子化妆师造型师助里都以为他出了什么问题,纷纷上前探看,他猛一回神,垂下眼眸对着助理小妹微微一笑,顺手捋了一下浏海,飒爽英气,「麻烦妳了,电风扇请从左下角向上吹,我要从右边上篮,谢谢。」

  于是小模特黄濑凉太沐浴在灿烂的阳光和微风中,哪怕这时候把背景替换成宫崎骏风格的大草原还是大峡谷还是古代遗迹都不显违和。

  架好电风扇之后拍摄很快完成,20P的内容当然是含采访,黄濑坐在化妆间的镜子前接受撰稿人采访,老掉牙的套路中必定会有一题叫做「你是否有理想的目标对象」或者是「是否有想和他一较高下的对象」,又或者是「没有想和哪个球星站在同一个球场上」。

  黄濑左思右想,这个答案尤其困难,因为不管怎么看他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并且忠贞不二,那个人汉字写作青峰大辉罗马拼音是AOMINE DAIKI,可是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成名,这种答案说出来谁知道,不过别着急,聪明如黄濑,他很快想到了一个让不知道青峰大辉的人也能够马上明白「这个家伙很厉害」的方法。

  道理很简单,黄濑在模特圈也是小有名气,看看他只不过打篮球一、二个月就可以安排到刊头豪华20P含表纸,被这么厉害的家伙认同了并且说要认真打败的家伙肯定也是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狠角色。

  现在,黄濑首先要营造出不可撼动的气势和决心,他优雅地从嘴里发出一声轻笑,在撰稿人还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原本面向地板的头这时迅速抬起,阴影顺着抬头的动作从他额头褪去,在整张脸直到下巴没有一处不是被灯光笼罩的瞬间,双眼眼皮俐落地睁开,利用光速在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一秒内捕捉到躲在沙发后面的摄影师的镜头,手一抬,直指着镜头用势在必得的语气说:「哼,青峰大辉,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脚步,别害怕得颤抖哦!」

  快门声登时接连不止,撰稿人为见证了这一刻而感动,她保证会替这句话在封面争取栏位插入,配上刚才那张照片这一期杂志肯定可以破两百万刷,果然没找错人!

  结束了疲惫的拍摄工作后,回到家隔天又是一周开始,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反复过着基础训练加上超能力开发的锻炼,内容大同小异这里就不浪费时间。

  很快的他们终于来到了期待已久的练习赛,桃井说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成不成就看这次。坐在场边布阵的时候,赤司对大家说:「今天这个练习赛,不需要都使用大绝,我们要视情况保留实力。」

  因为对方学校也会派人研究对手,所以要是一次都用上了等到全国大会准会被见招拆招,必须要保留后路,至于大绝谁用,怎么用,这都是有所取舍的。

  首先他们把首发成员按照实力强弱区分,黑子打替补首位所以不算,其他人里面就黄濑资历最浅实力最弱,所以必须要在一群强者里面挑一个弱的来打头阵。当然这个弱的定义是以部内首发成员来做衡量之后统计出的结果,对上别的学校他当还是很强。

  比赛开始了,所有人按照事先套好的战术稳扎稳打,黄濑的设定有一个绝妙的地方在于,一般人都认为一个角色必然有属于他不可取代的招式,像他这样四处模仿敌手的招式当作反击,格外容易拉仇恨,再加上他是个帅哥,人长得帅就已经够犯规了,把别人的招式瞬间变成自己的招式那肯定叫做外曱挂。

  场边对方的学校里恰好有人认出了这张脸,又恰好买了这个月新发刊的杂志,又恰好看到了那句「哼,青峰大辉,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脚步,别害怕得颤抖哦」,立即断定这个人肯定不一般,那个叫青峰大辉的更不一般。

  四局之后帝光历经一番苦战终于迎来胜利,有人在流传这家伙竟然只打了两个月篮球,太不可思议!而且他还没拿出全部实力,不知道他的大绝是什么,一定可以一击把人轰出五米外,太可怕了!

  其他人可惜没有一展身手的机会,但这些事一时半刻急不来,这样在比赛结束后留下的ED CARD上才能营造一种神秘感,黄濑正面全彩全身可看清细节,未登场的绿间青峰和紫原充其量只能看到完美无瑕的背影与侧面,而赤司做为终极BOSS理所当然只能露肩部以上,并且是正面黑影只留双眼在暗处发光,要居高临下立于这座人形金字塔顶端,给观者无限压力和恐惧。

  这个手法相当成功,搭配黄濑的杂志渐渐在全中运酿起一股不可预知的浪潮,暑假快要结束之前,他们终于通过无数练习赛来到了全国大赛。

  一行人在附近的车站集合,身穿帝光中学曱运动服,浩浩荡荡来到了市立体育馆门口,这是他们初登场的舞台,所有人都异常兴奋异常紧张,赤司说:「都准备好了吧?」

  其他人一致点头。

  体育馆的结构有点复杂,桃井不得不跟他们解释,「这个,按照大会设定来说进迷宫是不能存档的,休息室才能使用Item,一旦上场不打到赢也不能存档,千万注意啊!」

  这点格外需要注意,不能存档的意思就是,哪怕你在比赛过程中因为对手实力差距而升了级累积了经验值,只要没打赢就通通没戏。

  「为了能够和大家一起接受升级的光辉,我会努力的。」黑子说。

  「赢了的话对手的Item就会变成我们的宝箱吧?」青峰说。

  「唔,我会把对手的补给都抢到手的。」紫原说。

  「终于轮到我的『真‧狸猫信乐烧之万射巨蟒』解开封印的时候了。」绿间说。

  黄濑笑了又笑,却什么都没说。

  开什么玩笑,不能存档那他和青峰好不容易进展到KISS的进度不是都没了!这对一个身心健全的十四岁少年来说是多么苦逼多么天崩地裂多么万念俱灰的事啊!绝对不能让这种悲剧发生,所以死也要赢!

  他们进了会场休息室稍做准备,场外声曱援的一百多名部员早就挂好红布条喊出了口号,帝光不愧是篮球豪门,气势非凡,加上练习赛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这一场比赛可说是聚集了各路英雄前来观战的重要盛事,六名球员加上球队经理一字排开以红为首以紫结尾呈彩虹顺序出场。

  今天的对手也是王者,王者对王者,总是各据一方老死不相往来,然而就在今天就在此地,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双方队长打个喷嚏明天道琼指数就会大跌,他们在队伍遥遥相隔着一个球场的距离时就以眼神较劲,空气中擦出了雷电和火花,走在后面的队员必须展现个人特色,或冷哼或作悠闲貌,或者看书或者拆美味棒,这样以后收录解析大全才有经典画面可言。

  要是看台上有观众说,他们懒散成这样哪里像来打球的,这就有所不知,越是到了紧要关头越要从容不迫,慌慌张张只会自乱阵脚,该准备的在连载开始前就要准备,他们辛苦练球那些不为人知的画面只是被神隐了。

  球赛开始前五分钟,考虑到黑子的体力比较不济,桃井打算派黑子先上场,第二第三节休息,第四节再追分。

  这是一场超能力大战,但是不是意味着有了超能力就不需要顾及自己打什么位置,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切在外人眼里看不出来,这个重责大任落在赤司身上,控球后卫顾名思义就是队伍的小翅膀,大家的背后灵,用白话一点的表示方式就是:这场赛局在他身上是手动模式,其他队员来看是自动模式,简称AUTO或A.I。

  球要飞到谁手上,给谁机会放大绝,都是赤司操控的。

  黄濑觉得青峰持球太多,他没机会展示自我,向赤司抱怨不公平,赤司说他绝对公平公正公开,每个角色一回合攻击一次是定律凉太你基础没打好吗?

  球场上黑子变幻莫测的传球,有时候连人在哪都没看见,有时候只看到了一只手,有时候场上黑影晃动,不知道怎么地球就飞到了王牌手里,然后球就进了篮框里,看得场边观众啧啧称奇,大呼奇迹。

  中场休息的时候,桃井率先发现赤司的眼睛出了问题,一边正在脱色,吓得正在吃柠檬补HP的众人把他团团围住慰问关切。

  「小赤一定是太累了,不如等会儿我来帮你手动吧。」紫原咬着一口柠檬饼干说道。

  赤司面色凝重地摇头,双手交叉相扣抵在唇边挡住了半张脸,只剩妖异的双瞳放光,要是这个描述太难理解建议你Gооgle一下碇源堂马上能找到答案。

  总之现在的状况是,赤司的右眼和左眼出现了色差,这个色差虽然不导致他变成色盲,但外人看来有审美上的变化。

  「可是,怎么会变成金的呢……」

  黑子按照他丰富的阅读量找出了一个解释,「我觉得,因为一红一蓝的设定已经被超能力黑手党抢去了,所以只能往其他颜色发展。」

  然而不管哪种说法赤司一律摇头,真正的答案只有他最清楚。

  只看见他摀着那只变成金色的左眼,休息室里的气氛严肃,他开口向众人说明:「抱歉各位,其实有件事发生了不可抗力的变化,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众人因为担心赤司所以表示不责怪他,但希望他能用简单的现代日本语解释清楚,长度最好控制在一百四十字以内。

  「是这样的,在做完设定之后我发现我的眼睛和『祂』产生了某种共鸣。」赤司说着话的同时,众人看到他蠕动的嘴唇和脸孔被一道分隔线遮去一半,此时他摀着眼睛的手拿了下来,另外半边画面一片暗红,在他描述的同时,出现了一道狂妄的黑影。

  黑影长发四散,作风原始没有衣物蔽体,从侧脸形状来判断正咧嘴大笑,而且笑得张曱狂。赤司说:「祂是『天帝』,我这只左眼现在看见的是祂所昭示的未来,这个能力太过庞大,在承受这样的能力之下眼睛会渐渐褪色,但无大碍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绿间问他,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球该传给谁也是早就预知的?赤司笑得冷酷,说真不愧是我认可的男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休息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第三节紫原的防守威能大开,帝光五号选手不断膨曱胀,向两侧伸展开长臂,从球场另一端为了挡住运球直奔而来的对手冲刺,后面扬起长长两道沙土和烟雾,球场的地板上传来巨大的震动声,看台上观众感觉座椅摇晃,不禁一阵骚曱动,然而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是错觉,只是碍于球场上巨人奔驰的画面过于逼真才陷入恐慌。

  紫原这还没使出大绝就已经用超能力把对战况拉入了白热化,等到第四节的时候,赤司说时候到了,身为队长他必须要华丽地出场,华丽地赢下这一节,所以开场就交给绿间。

  但为什么是绿间呢,是这样的,关于BOSS我们都清楚有个不变的设定是,登场前必然要在钢琴或者管风琴前演奏属于他的战斗BGM,以背影和激昂的演奏律动迎接勇者到来,待勇者站定位后,再优雅转身,说出长达五分钟的训话和个人心路历程,最后勾勾手指挑衅勇者,发下狠话:哼,你们通通一起上吧。

  可是碍于赤司本来就不会弹琴,要是改为坐在棋盘前,手持棋子,以将下对方一军为登场似乎稍嫌弱气,所以他将这个重责大任交付予他的爱将绿间。

  爱将替BOSS弹琴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前面大致上是一样的,唯一不同在于训话结束后个人心路历程多半在阐述他对BOSS坚定不移的信仰和为组织效力的种种,更甚至是过去的恩怨情仇,通常这种角色最后铁定是领悲情便当,但绿间还不饿没有要吃便当,所以上面的考据仅供参考。

  绿间一推眼镜答应下来。他从小就练习钢琴当作纾解压力,弹个琴有什么难的,于是好吧,他集中注意力相信自己能够藉由看不见的超能力控制在场所有人的精神意志,让他们看见与自己相同的画面。

  这是个高难度的技巧,必须先具备扭曲时间的能力,要让大家沉浸在四分半钟悠扬的琴声里,但实际上时间只花了一支OP的长度,绿间朝着这个方面假想,一瞬间球场边突然出现了一架平台钢琴,他跑过去钢琴前坐下,紫原和青峰一致吐槽实体化太没有美曱感。

  紫原说:「小绿品味真奇怪……不是应该要凭空浮现一排虚拟的琴键,然后边打球边弹琴吗?」

  青峰说:「要头上浮现他的虚拟形象替他弹琴,他边打球这样才霸气啊!」

  但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改变不了现场观众接收到的影像讯息,所以只能继续。

  绿间打起篮球狂野奔放,弹起钢琴宛若萧邦,令观众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明明现场没有吉他可是却出现了吉他声,没有鼓声却也出现了鼓声,钢琴旋律里添加了越来越多其他效果合奏,就像一张真正录制完成的光碟在播放!

  场边的桃井食指轻抵唇边,脸色既凝重又严肃地说:「没想到小绿已经掌握到这种程度的技巧了……」

  赤司算好时间在乐谱进入第四小节之前现身,他手持篮球正要训话,场上黑子好心提醒他距离ED播放还剩下十分钟,今天的安排是以队长旋风般速战速决投下一枚震撼弹,所以就算有扭曲时间的能力也不能因为私心而把训话变成演讲。

  「放心吧,结束掉这场比赛只要一瞬间,前面九分五十九秒我要先训话。」赤司自信满满地走到对方主将面前,训话内容无非是说为了守住帝光中学的王者传统今天这一战必然要由他们拿下胜利,期间他们辛苦训练也都是为了这一刻能够和可敬的对手一较高下,虽然很可惜我们也曾经崇拜过你们,不过今天就要终结你们的王者传说。

  讲到四分半的时候BGM停了下来。

  绿间跑回场上,「赤司你废话太多了,耍什么性格,赶快抓紧时间继续打吧,还剩下八分半。」

  因为绿间停止演奏,扭曲时间和幻觉的效果如海市蜃楼般消失在虚空中,第四节的比赛这才正式开始。

  这一回合是重要的关键,两方的差距说大但又不大,一失神很可能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为了不造成不可弥补的遗憾,这一节全体积极进攻。关键时刻挑大梁的当然是王牌,只见球场上处处是蓝光残影,场边被换下来的黄濑握紧拳头看得紧张又刺曱激。

  只要一想到自己此刻只能坐在这里看着伙伴奋斗他就说什么都不能平息。

  「可恶!要是我体力再好一点……」黄濑坐在场边看着大家为了要一起获得胜利而战斗的身姿,就不禁感到自责,这种关键时刻他多想为队伍出一份力,多想和他们并肩奔驰。

  一旁的桃井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出声安慰:「小黄别太自责了,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大伙儿吧,阿大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主角在这个故事唯一的女主角安慰下重拾自信,决定和她一同在场边默默守护着大家。

  越是打到后面越是难以突破,两方人马已经累得宛如绷紧的弦,随时会断裂,王者有王者的尊严,被对方如此强攻说什么都要反击到底,不意外地,在最后曱进入倒数一分钟的时候,王者绝地大反扑了。

  「赌上我XX中的名誉,这一战说什么都要拿下!给我尽全力上了!」队长仰天长啸,后面队员齐声应和。

  赤司嘴角一歪,笑道:「有意思……我奉陪到底。作为回敬你们,要是我方输了我就挖眼珠谢罪,从此退出篮球界!」

  球场上的帝光众一听,纷纷愣了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秒,但由于这零秒的零秒实在太短暂所以很可惜没有人截到图。

  众人吃惊,怎么可以由队长来发这种毒誓,再说了发毒誓不是应该要全国大赛前半个月就先发好,最后一分钟发毒誓有什么用,虽然庆幸挖的不是自己的眼珠,但再怎么说也不能挖队长眼珠啊,队长是一队里的灵魂,又挖眼珠又退篮球界,这还怎么搞下去!

  就在大家沉浸在震惊之中时,淡定如青峰手一挥,这个连神都畏惧的男人终于发话了,「喂喂,给我把那种衰相收回去,又还没要输啊笨蛋!不管差多少分我都会追回来的!」

  青峰说得不仅斗志高昂,好像已经胜券在握,黄濑受到他的影响,脸颊出于激动而染上两朵红云,心想着真不愧是我憧憬的男人,竟然一句话就让帝光股大涨,越来越期待与你决战了,小青峰!

  帝光众人努力把球传给青峰,或者藉由黑子传给青峰,赤司发下毒誓之后也拼尽全力斩断阻挠,他全身散发出鲜红色的光,光芒锐不可档,这是BOSS要使出大绝之前的征兆。体育馆外风云变色,明明前一刻还是晴天,这一刻乌云密布闪电无数,馆内则是血雾弥漫,赤司褪色的左眼发威了,从那只眼睛看出去的世界彷佛底片般黑白颠倒,而对手的一举一动包括身体全都被他剖析得淋漓尽致。

  赤司之所以能率领这支超能力军团正因为他十四岁的时候平均值就在所有人之上,现在他更结合两个招式一同搭配使用。

  赤司掩护青峰冲在前面,再使出第三个绝招──扩音。顾名思义就是哪怕坐在看台最后一排最角落都可以听到他说的话,哪怕刚才因为尿急去上厕所还在回来的半途也不用担心错过精彩时刻!

  「很遗憾,如果你们以为我说挖眼睛只是大放厥词那就错了,我的左眼已经告诉我这场比赛的结果,那就是──将由我们帝光中学获得胜利!」

  这番话无疑将全员的心凝聚在一起,看台上的一百多名部员们大呼口号,气氛升至前所未有的高点。

  因为天帝之眼的效果只有赤司自己看得见所以喊了招式名称也毫无意义,所以他决定要在使出下一个绝招的瞬间喊出第二个招式的名称,并且那一招的效果相当显著。

  他用斯文温柔形象满点的口吻轻声说道:「Ankle──Break!」

  这就是BOSS的厉害,当你能力足以同时装备三个招式的时候,扩音效果可以保住你的个人形象,不用吼得撕心裂肺,不会被截到面目狰狞,根据他的研究这叫做反差萌,往往身高越矮看似越不具杀伤力的角色往往越是深藏不露,光是这么轻轻一喊,所有对手就感受到空气中无形的压迫,使他们重心不稳向后摔去。

  赤司赶在大家忙着爬起来之前把球传给青峰,不屈不挠的王者自然不会因为一、两次摔倒就一蹶不振,说什么也会死守最后防线,一队五人在青峰冲到禁区前接二连三骨牌效应似地爬了起来。

  时间进入最后倒数,能不能得胜就看这一球了,场边黄濑凉太想起过去三、四个月的种种回忆,不甘心那些记忆被消除,他怕自己再也不记得和大伙儿共度的时光,再也记不得被青峰球砸到回头那瞬间,无可抗力的命运感紧紧缠绕在自己身上,他不想要大家的努力付诸流水,好不容易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他想要看见这个人因为胜利而喜悦的笑容,那肯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一幅风景。

  黄濑站了起来,在全场因紧张而静谧无声的期待下,暂且放下自己身为主角的光环,发出了第一道声音,也是唯一一道划破天际的嘶吼。

  「小青峰连我的份一起努力啊!我把希望托付给你了!」

  在他大喊的同时,身上忽然爆发出金色光芒,这招原本是主角在逆境与危急时刻大宇宙感应到蕴藏在心底的能量而源源不绝喷发,往往敌手一见此光必败无疑,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会蒸发于世,但这是以妖怪为前提,而这是一个正常的世界,是一个不含血腥的运动,人类见到这个光芒顶多感到刺眼。

  金色的光芒忽然飞向场上的青峰,像是感受到共鸣,时间变得异常缓慢,球场上的帝光众人进入两秒一张图的慢动作,纷纷将目光转向青峰,在八秒之后时间恢复正常,场上汇集了另外四道彩光,也跟随金色光芒投向王牌,四周传来了众人寄托希望的心音。

  「青峰君!」

  「峰仔!」

  「大辉!」

  「青峰!」

  「小青峰!」

  这就是友情的力量,只要怀抱着热爱篮球的心,经过永不放弃的努力,最后必然迎来胜利!

  因为同时注入的几道力量相撞产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挡在青峰面前的五名选手包括场边观众发出一阵惊呼,运着球的黑皮肤少年身发蓝光冲入一扇门内,竟然连人带球消失在场上!

  桃井激动得再也按捺不住跳了起来,「这……这……难道是特殊技!」

  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比方说能量条累积到一定程度可以放一支含动画特写的绝招,画面精致程度绝对不输篮框架的3D效果。

  现在球场上青峰集中最高注意力在比赛,进入了旁若无人的状态,封闭接收外界杂讯的干扰,在那扇门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是由青峰创造出来的另一个次元空间,强大的精神力扭曲了这个世界的规范,场边看台上的观众交头接耳,有人说,这简直像是进入了什么领域。

  「ZONE……这个招式叫做ZONE!」有人如此大喊,很快就接连传遍了全场,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奇怪的招式,然而即便是超能力还是要兼顾现实,从跑进门的那刻起裁判就默默地数二十四秒,要是没在二十四秒内跑出来就算违例。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碍于这个招式已经算进入另外一个次元,所以扭曲时间的能力发挥不了作用,否则会产生时空错乱,众人只能面面相觑静待佳音,敌手露出得意的笑容,像在嘲笑你们太天真了,把希望托付在那种小子身上,虽然很残念但这一战就由我们拿下了。

  黄濑听得愤怒异常,他所憧憬的青峰绝对不会背弃队友信任,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即便是海枯石烂天曱诛曱地曱灭他也会把帝光带往胜利,就像他对自己的设定,地心引力消失也要进球,现在,还不是地心引力消失的时候,所以这球必进无疑!

  汗流不止的绿间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露出了难得一见真诚的笑,「天真的是你们啊,虽然青峰自我中心又臭脾气,但却是再可靠不过的家伙了,再也没有什么比一同奋斗过来的我们更能理解他了。」

  绿间话刚说完,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诧异,因为象征ED的BGM前奏竟然响起!

  「糟,得在幕后人员名单出来之前进球。」黑子眉头一皱说道。

  众人屏息以待,却不知道青峰会从哪里跑出来,只能四处张望,任凭额头上的汗水滴落也无暇顾及,幸好在最后一刻那扇门又出现了,无预警无征兆的无定式开门,就像是应证了队友寄予的期待,3D的青峰双手抓球跳出,身后特效是无数不规则的流星划过,坠落在地爆发出小花火。

  对手五名球员皆瞪大双眼,一致转头面向自己的篮球架,完全没料到那扇门竟然会直接开在篮框上方,简直是送上门的福利!

  「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滞空力什么的这时候绝对不存在,青峰必须要重力加速度把球送进篮框,然后和大伙儿一同沉浸在升级的羽毛和光辉中,「这就是……这就是给你们的最后一击!」

  伴随着「喝啊啊啊啊啊」的效果音,球在哨声响起的同时被灌进了篮框,大地轰鸣,体育馆屋顶的气窗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不断有粉尘落下,整栋房子剧烈摇晃,比赛结束了。

  王者XX中的五人感到离奇地瞪大了眼珠,嘴里喃喃喊着「不、不可能」,队友在ED曲的歌声中拥作一团落下了初尝败果的泪水,队长安慰他们并非这就是结束,相反的这才是开始,我们要记取这次的教训,化悔恨为训练,加倍追上对手的脚步,而另外半边帝光中学的七个人则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温柔的光芒和羽毛自头顶洒落。

  列队的时候,对方队长伸出了手,「没想到竟然输给你们,是我们太大意了,下次再碰上一定不会输。」

  所谓的王者风范便是上场如世仇,散场如朋友,这是一个招揽解说员的好机会,按照惯例从下一场开始这些队员就会坐在看台上观战,顺便替观众解说现在的技能情报,别说这是不必要的,有一句话叫做「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超能力的情况唯有和超能力者交过手并且吃了败仗的人一清二楚。

  然而赤司在即将增加友好度前却摇头,「抱歉我无法与你握手,如果想要胜利的话就要做到更加无情,只有胜利才是一切,你们只需把我当作敌人。」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据说这句台词你两年后还在说。」站在他身旁的绿间望着他坚毅的侧脸,说道。

  那边青峰搂着黄濑的脖子笑得正欢,黄濑崇拜地望着他闪闪发亮的牙齿,「小青峰真有你的,我还以为屋顶会炸开,太不可思议了!」

  终于可以存档,终于不会忘记过去那些心跳加速的每一刻,终于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点阅青峰大辉的立绘,还可以进入回忆模式重播片段,或者塞上耳机听青峰那句「今天家里只有我」,当然更不用说刚才使用特殊技的英姿。

  青峰潇洒地一刮鼻子,「这有什么难的,我早说了要一灌篮就炸开屋顶,我想做的就一定会做到!」

  直到他说完这句话,一直被当作背景的ED曲这才替代了剧情,这场大会的工作人员名单和参加队伍人员的名单早就打在一旁了,有人在帝光中学那栏找到了他们的名字,一面在回顾着他们辛苦训练的日常画面中感动拭泪。

  赢了比赛对一群十四岁少年来说当然是欢喜得像中了头奖,青峰最后那一记灌篮犹如五雷轰顶,是正义的力量,剧院级的声光效果,看台上的观众意犹未尽,不停传言是奇迹一样的比赛,其热血沸腾不是嘴上三言两语能交代清楚,它触动着人类原始的五感,视觉和听觉的震撼比临场还临场,有人疑惑这究竟怎么办到的,这简直不是中学生的力量,这群少年是奇迹的世代。

  于是从这场比赛开始,他们一群人的团体名称也就尘埃落定。

  这场比赛之后,陆陆续续开始有中学生篮球月刊的记者开始注意起这所中学,他们调阅帝光的传统记录和资料研究后发现,不管是什么运动都能被发挥到极致,每所学校各有特色,有的学校采用古武术,融入民俗特色,当然也有学校遵循传统使用超能力,帝光正是如此。

  要追溯这所学校的超能力历史恐怕得查找前前前前前几届的学生,只是凡事有个演进,以前的超能力虽然也是超能力,但跟现在的超能力完全是两码子事,以前顶多做到2D效果,现在这一代的天才们突破了技术上的种种困难达到了3D效果,赤司对这个意外的效果相当满意。

  一个轰动的系列名作演进是必然的,这样才能一二三四五六七出到十四代永续经营,而现在在这个故事里他们新一代的希望,是光,要照耀着他们的母校。

  中学篮球月刊的主办人立马和经理人桃井约好时间采访六人,一战成名的六个人现在是大大中的大大,从前要自己扫的部室现在有一百多个人来扫,从前要自己洗的球裤现在有一百多个人抢着洗,人人都以摸曱到大大为荣,他们坐在清理干净的部室里接受记者访问,旁边摆着一台重播比赛画面的电视机好搭配使用。

  记者不断重放第一节和第四节的比赛画面,球场上怎么看都有五个人,但黑子本身的设定是你看见了他也要当没看见,于是他疑惑地问:「还有一个球员,请问我该怎么介绍他比较好?」

  赤司手里玩弄着红柄剪刀,顺带一提他对这柄剪刀的设定是,一千年前他和爱将绿间在一次战斗中结下不解之缘,此后绿间誓死追随他投了十次胎,在第十一次两人离别时他把这柄封印了自己力量的剪刀交给绿间,并对他说,下次再相遇就是我们分出胜负的时候,届时希望你能带着这把剪刀将我打败,但从现在来看距离那天到来还有一年半左右的时间,所以这把剪刀现在还在赤司手上。

  剪刀只是意外的插曲,重点在于采访他们的记者,赤司看着刀尖发出森冷冷的寒光,嘴角擒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抱歉,你刚才说还有一个球员?」

  记者接受到赤司眼底似笑非笑的杀意,冒着冷汗点头,他指着画面上那个矮个子的蓝发少年,不过赤司却加重语气强调,在场的观众都只看到了四个人──四个人哦,你知道的吧?违背我意愿的家伙,就算是父母也得死。

  赤司此话并非虚假,用超能力降低存在感乃是针对人类感官,黑子既非幽灵亦非外星人,只是存在感低,摄影机拍到是理所当然,就在于看影片仔不仔细,不过为了完整重现临场感,就算真的看到了也不能说看到,否则会演变成体育馆闹鬼事件。

  采访的事结束后,部内再一次将针对比赛结果进行检讨,利用王牌打出特殊技不在原先范围之内,但考虑到过去在危急情况主角群有百分之八十会唤起奇迹,这种情况也就说得过去,只是青峰在门里面待得有点久,众人担心要是下次碰上比赛来不及赶在时间结束前出来该怎么办。

  针对这点黑子有条不紊地从最主要最核心的问题开始,「青峰君,到底你在门后面看见什么了?」

  顿时部内六颗头齐刷刷地转向青峰,看得他不得不长吁一口气,彷佛门后面的世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只要仔细用脑袋推敲便可猜出一二,意外开启特殊技背后所隐藏对于使用者精神上的副作用必然不可小觑,正因为青峰是连神都畏惧的男人才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克服,用他的双脚走出了那扇门,若是凡人恐怕早就迷失在门内的世界被其吞噬。

  青峰说:「就知道瞒不住你们。实际上那扇门后面是个很可怕的世界……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堆巨曱乳缠住我……啊啊,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惊险啊。」

  众人一听捏了暗自把冷汗,谁都知道男主角身边一向是美女齐聚,有巨曱乳有傲娇有无口有萝莉,但很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设定已经写了这么久,部里的女性始终只有桃井一个,这情况很不妙,肯定是系统为了色曱诱青春期少年而设下的陷阱,好在青峰没有遭受诱曱惑冲出来了!

  黄濑突然一阵感动,「小青峰我误会你了!」

  「有什么好误会!篮球才是我的生命啊!」说着这句话的青峰身上的光芒点亮了部室,彷佛指引着众人前进的箭。

  事实证明赤司打的团体牌是对的,这股效应不可预期,好一阵子涩谷街头全是团体,尤其又仿效他们以颜色曱区分,比如黄●贼比如蓝●平方,登时间帝光中学奇迹的世代的事迹传遍了全国,有人开始学起了篮球,有的曾经放弃篮球的又再次拿起篮球,全都是为了有朝一日也能够变成心目中憧憬的对象那样厉害。

  至于他们之后怎么继续赢下去,把前面那场比赛重复看几遍就能推出一个结论,这里就不占版面多做赘述。

  之前提过的,一个从来没有败过的主角不可能让故事变得精彩,因为人们看不见他的成长,可是赤司的天帝之眼不仅透曱视了人类的肌肉骨骼乃至五脏六腑,他还挖掘了黑子哲也的能力,这个设定是早在超能力设定之前就设定好的,命中注定更动不能,当然他也早在决定搞一支团体组合的同时就预视到了接下来九百九十九种可能里最经典的那条路线。

  反目成仇,宿命对决,自相残杀。

  套古代的说法他们将各据一方争霸天下,成为六块大陆上的王者,最后王者们进行对决,选出一位统曱治六块大陆的头,而套用文明一点的话来说,曾经轰动一时的团体单飞后会带来新的效应,以前故事的标题是奇迹的篮球,单飞之后就变成赤司的篮球绿间的篮球紫原的篮球青峰的篮球黄濑的篮球,乃至,黑子的篮球。

  一支强悍过头的团体必然遭来力量反噬,有句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那是因为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是人才,少部分的人是天才,偏偏现在的生活对天才来说恰恰相反,神一样的队友猪一样的对手,别说青峰大辉赢球赢到怕,就连黄濑凉太也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设定上只写了请赐我一个英雄。

  天才如他,他最大的烦恼就是自己什么都好,没有烦恼就是烦恼,多么令人嫉妒,多么少年黄濑的忧郁,本以为终于盼得和英雄并肩争霸天下,岂料仗还没开始打敌人就先投降,那只好把目标转移回到宿命的对决。

  于是好一阵子他又继续找青峰one on one,可是对于刚跨越过十四岁并且迈向十六岁的十五岁少年来说,自己强大的力量绝对会陷周围人于不幸,铁汉柔情是主角的特色也是青峰的特色,他担心总有一天自己会失去理智而在一瞬间毁灭掉地球,当神智清醒时会发现怀里抱着的竟是自己深爱的人的尸体。

  「小、小青……小青峰……你这是怎么了……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没事吗……咳咳!」

  在周围一片荒芜的大地上,青峰感觉到怀里的黄濑逐渐失温,他金色灿烂的头发染上腥红,他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留下一串黏糊糊的血痕,他强颜欢笑却吐血不止,那些血就像是留个没完似地要抽干这具身体最后的能量,却又烫得青峰近乎发狂。

  是的,就在刚才他又再一次地失去了意识,青峰记得他运着球,忽然周围多余的声音和景物都消失了,那扇门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像前面5767次一样跳了进去,能力开花之后他就逐渐因为超能力走火入魔而出现强大的副作用,他的意识被沉眠在体内的另一个自己取代,至于那是个怎么样的青峰,一时之间找不到比黑化更好的词汇,这里姑且抛开肤色上障碍暂时称之为黑青峰。

  黑青峰控制了他的身体,操控着他的四肢跑出门,再也没有比共用一个大脑的青峰更理解他在想什么,他想要毁灭一切,统曱治这个星球,天性中的暴欲在过去十五年里看似风平浪静,若是当年没有做出这些设定也不会诱发尘封的力量被解锁,要是他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十五岁就什么都不会发生,然而这一切就是命中注定。

  黑青峰是来自魔界的王族,门后面的那个世界是连结着他故乡唯一的道路,那条路是修罗界是地狱,本以为咬牙忍过这些关卡必然会再次看见一片澄澈的蓝天,但青峰错了,使用特殊技只会有两种下场,一是永远迷失在ZONE里面的世界,沉迷于肉曱欲沉迷于享乐再也出不来,二是忍过去之后系统自动通过魔王测试,那么他体内的血液便会慢慢转化为魔族的血液,等到5769次的胜利之后,他就会彻底被黑青峰侵占,再也无法回来。

  现在,原本蔚蓝的晴空被染成了血红,焦灼的岩石,但这还不是BOSS放过大绝之后的现象,天降红雨大地淌血万物灭绝,在演变成这个状况之前,黄濑牺牲自我让他找回了理智。

  「哈哈……小青峰真笨呢……我怎么会、怎么会死呢……咳咳……」腥热的血从嘴里呛得黄濑咳了起来,却牵连到腹部的伤口,眼角湿曱润着,那么爱哭的他此时却一滴泪也不肯滑落,笑得如此灿烂。

  青峰用手不停想要抹去那些血液,愤怒地大吼,「笨蛋!别说话了!给我闭嘴!闭嘴啊!你这个傻曱瓜!」

  黄濑伸出颤抖的手,努力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抓曱住对方,「就连……就连这种时候也不温柔一点吗……是我想要和你决斗的,小青峰……咳咳,小青峰果然是宇宙最强……千万别自责,要、要继续坚持篮球啊,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托付给你了……」

  这一刻终归是要到来的,青峰直到这时也努力地克制着体内的躁动,不停大喊着给我滚回去,你这个恶魔,明明体内蕴藏着如此庞大的力量却连最爱的人也无法挽回,这还算什么英雄呢。

  命运的宿敌决一死战后胜利的一方将败者抱在怀中接受对方遗志继续奋斗,这个设定终究有一天会到来,至于你说又是宿敌又是爱人这哪门子乱七八糟的设定,四个字相爱相杀总听过吧?

  青峰深怕噩梦成真,陷入了绝境之中,就是这一年起他额头上的皱纹逐渐形成,所谓一夜白发,他虽然没有一夜白发但一夜老了十岁这种形容词也常常能看到。

  以至于当青峰第5768次看见黄濑因为输球而跌坐在地上的身影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前面那些假想画面消失了,梦中黄濑染血的脸庞和这张不甘认输的脸庞重迭在一起,产生了既视感,青峰想,我不能害你,抱歉了。

  在黄濑喘着气准备爬起来捡回球按照平日那一百零一句台词说「小青峰再来一次吧」之前,他默默地转过了身,留给他一个黑得的连网点都贴到缺货的背影。

  「黄濑,别再找我one on one了。」青峰紧握垂于身侧的双拳,极力在隐忍体内的痛苦和不舍,这种感觉叫做失落,他一面控制脸部肌肉做出和声音截然相反的情感,面无表情地哈哈哈冷笑着,「反正你也不过是这种程度,再打下去也没意思,能赢过我的,只有我自己。」

  黄濑欸地瞪大了眼,在背后飘散着被风吹落的树叶,他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究竟是什么,每个字都认得但组合起来却怎么样也听不懂,两人只有三步近的距离硬是要来个一百八十度选旋转到侧面的特写,用以强调他们之间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当年第一眼见到对方时相连着的影子从中间被切断了,这点画面上的隐喻技巧不用多加解释,因为太阳从他们背后照来的所以科学来说也不可能连在一起。

  黄濑僵硬地挤出了一声笑,「小青峰在说什么啊?什么叫这种程度……好、好奇怪,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呢,哈哈哈。」

  眼泪不争气地落下了,到底是太不甘心才流泪还是突然间就进入BE路线才流泪,黄濑一片空白的大脑怎么样也无法有效运作,他笑得越来越大声,声音听在青峰耳里越发刺耳,黑皮肤少年在夕阳下仰起了头,在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涌曱出。

  啊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如刀割吗?我爱着你却又不能抱你,怕一碰到你就会毁了你,都是这该死的力量!

  强者有强者的烦恼,即便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黄濑已是强者,但比他更强的青峰的烦恼,他还不能了解。

  又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强忍着悲痛把黄濑赶走之后的隔天,帝光篮球部里收到了黑子的退部申请。

  身为光失去了影即是破坏了自己当初做的设定,会导致世界出现BUG,青峰有点担心,毕竟是自己并肩奋斗了整个中学生涯的朋友,多少有点在意,最后还是到他班上把他从最后一排靠窗的倒数第二个定番座位上叫了出来。

  「哲,听说你退部了?」青峰开门见山地问。

  「嗯。」黑子点头,眼底不起波澜,平静得让人害怕,「现在的我讨厌篮球。自从有了超能力之后,大家越来越追求单方面的胜利,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还记得赤司君当初说的话吗?我们的篮球,是不搞血腥的。」

  自从有了超能力之后,АVG变成RPG,帝光的众人专注于升级练功,被胜利蒙蔽双眼,却又在转头瞬间觉得篮球无聊至极。

  青峰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黑子遥望远处,脸上浮现了一点淡淡的笑容,「以前虽然没有超能力,但简简单单地打球才是最原始的享受,我想要像那个时候一样,跟大家一起开心地打篮球,不过现在大概已经没办法了……抱歉。」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青峰知道黑子内心的忧虑,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呆立在走廊上,任凭钟声响彻云霄,他想,变成这样也并非自己意愿,果然这个世界只靠古武术是没办法和超能力抗衡的,他又何尝不想痛痛快快比一场,然而期待越大失望也越大,为了不用最喜爱的篮球毁掉这个世界,只有封闭自我的内心世界。

  在即将毕业前赤司果不其然为了选填志愿一事再度集合大家,现在的奇迹五人众外加一个幻之第六人在校内已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尤其黑子离队之后,他来无踪去无影的事迹留给新生一个绮丽的幻想,就不说已经点明核心的「幻」字,打替补首位的「第六人」听上去也算是威风凛凛。

  他们在部室集合,闹分裂的六个人如今身上各有王者风范,以前危襟正座如今腿要跨开踩在椅子上,或者手持幸曱运物靠在角落最不显眼之处,待发言时头顶上自有聚光灯投射,即便提早一个小时埋伏也绝对不可以暴露位置,这样突然登场才能够魄力。

  而姗姗来迟也是其一,当所有狠角色齐聚一堂时,狠角色的狠角色最晚现身乃是定律,要尝足让众人久候的快曱感,要吸引最多关注的目光。



坑了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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