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黃】Merveilles(2)
（2）
「呜哇，还真……」脏！
黄濑小心翼翼低头跟在男人──不对，是青年身后，探进了生锈的铁门，狭窄的单人套房里，木质地板上散了一堆乐谱，有的上面已经写满，有的被揉成一团，连垃圾桶都塞爆了。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被子没迭就随便踢到角落，墙角的架子上还摆着另外两把吉他，一个电脑桌，床边一架键盘，上面也堆了一迭谱，以及一个塞满了厚重的书籍的柜子。
房间的墙壁几乎都放置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整个矮柜的CD，还有一组摆在上头的小音响。
除此之外，这间房有一卫浴和狭窄得只能一方通行的小厨房，没有多余的房间了，看得见的全都摊在眼皮下，看不见的谅你瞪穿墙也不会凭空生出来。
这间房子看上去脏虽脏，里面除了那几把琴之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墙壁可是大有来头，不过光顾着脏就没想那么多的黄濑一时半会也看不出这里装了隔音。
脱掉鞋之后青峰倒是大剌剌地随便踩，反而苦了黄濑这个外来客，那些地上堆的乐谱毕竟是心血结晶，就算它们不管怎么看都像资源回收箱里的垃圾，一个刚见第二次面的人，就算脸皮上那层厚厚的伪装闷得都要生青春痘了也死活要守住这点节操。
黄濑有点苦恼。不如说是非常苦恼。
「啊……随便坐啊。」青峰把外套脱了往床上一扔，连同那副大墨镜一起，这才发现背后的家伙已经化为石雕，好像在考虑下一步往左踩还是往右踩。
房间是小得没有多余的地方摆椅子了，再说那种客套的东西一个大男人的单身宿舍里摆着当装饰也够矫情，青峰就算坐在床下吃泡面也只需要地板，更别说他还觉得这种随手就能摸到一张纸记录灵感的生活舒坦得比什么高科技都来得靠谱。
黄濑姑且是平安地跨越了乐谱筑的楚河汉界，可也没好意思真的就随便坐在青峰床上。他带了一个大行李，幸亏东西本来就不多，更别提他一个淳朴乡下男孩难道还能把写真集全带了，估计床下一扫乐团杂志还占多数，倒是青峰的床下巨乳写真从没缺过货。
黄濑不知道自己即将展开夜夜春宵……不，夜夜疲累的主唱生活，正为了更靠近Merveilles一步而满心雀跃。
话要说回那天，刚踏进57号练团室，凳子都还没坐到就先被青峰煞气登场给打乱磁场的黄濑，最讶异的倒不是原来这大叔不只是个STAFF竟然还是要角、还是那个他光凭旋律就咬定了欣赏的家伙，而是从团长口中硬生生替他减了十来岁的真相。
不光是青峰大辉，就连坐在一旁抱着一包薯片啃得津津有味的大块头──鼓手紫原敦──其实也是个青春活泼的热血青年，尽管他看上去只有慵懒和散漫。
要知道武士没配刀就是个剃了头的秃子，乐手没拿起他的灵魂之前一切都是假象，比如说黄濑觉得当赤司示意让他们来一次合音，青峰背起吉他调起音刷的那几下test和弦之中肯定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魔法，否则他怎么前几秒还把人看成大叔，后几秒就心底赞叹起对方有个性。
「这年头活得那么有自我的人不多了哎！」黄濑意义不明地感叹着，不知道赞美和佩服哪一样更多些。
赤司望了一眼青峰放在音箱上的烟盒，手里的剪刀一张一盒喀啦喀啦响着，好像恨不得能把那玩意儿剪碎，连头顶上一片乌云都能看到，不过要真的说看见了，恐怕还是去一趟神社求个平安符比较合逻辑。
绿间调了一下bass的音，青峰忍不住来了段solo，紫原转了转手上的鼓棒，快速的过门节奏登时让整间团练室热闹得再也听不见多余的声音，虽然很刺耳，可是黄濑的心脏却跳得快要从喉咙里窜出来了，等到紫原敲着鼓棒说差不多的时候，赤司才慢条斯理地拿下翘着的腿，背起了放在旁边的吉他问：「团里的歌你最熟悉哪首，就用那个来合一次吧。」
「哎，这个嘛……」黄濑歪头想了会儿，他虽然喜欢《Can Do》，但其他几支曲子也不错，基本上都练过一轮，也就是他们发过的几张单曲里最主打的几首通通都行。
他还来不及犹豫，一旁的青峰不知道在得意什么，已经弹起一段《Can Do》开头的旋律，神游的紫原一听到这段音乐就下意识跟进，只有绿间推着眼镜喊了两声「给我慢着」，可是谁也没理会他。
赤司那双异色的眼眸在那两个擅自脱队的家伙脸上扫过一遍，什么都没说，只是动了动手指，在前奏第二次反复的第四小节跳入这段音轨中。
「真是的……一群搞不懂在想什么的家伙！」绿间边抱怨边认命拨弦。BASS的音色低沉，然而若是仔细闭上眼聆听，不难发觉那就像迷人的低音提琴般默默守护着这支乐团，亦是不可或缺的灵魂之一。
黄濑并不是第一次和乐团一起表演，在学校社团里也受过邀请，去了当地的小PUB演出，多数是观光客，还有自己认识的那票朋友，前辈高中毕业那年他们租下了公会堂作为独立演出，但总归是翻唱别人的曲目，乐团直到解散都不曾有过完全属于自己的音乐，而直到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这是真正被放置到了一首曲子的核心。
几个成员的默契令黄濑紧张地握紧了手，一想到他们曾经在几百人的Live House里演奏，不仅制做过单曲还拍过PV就感到不可思议，想着身体简直没办法放松。
为了给他做准备，前奏被延长了，反复了几个小节，青峰看着站在麦克风前的黄濑不同于车上那时而流露出的纯然自信，反倒有慌张的表情，他扬起下巴投去一个挑衅的笑容，这个前奏长得让他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他慢慢跟随着节奏摇晃身体，然后闭上双眼沉醉在音乐世界里。
黄濑浑身一震，视线在那双节骨分明的手指上找到了一种颤栗的快感，音箱震得地板和窗户都在共鸣，青峰克制不住抱着吉他转过身子，绕过赤司一脚踩在自己的音箱上，时而仰起头舔着嘴唇的样子令他浑身发热。
如果这是一场百米赛跑……黄濑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浮现了这个奇怪的念头，他有股冲动，想迈开自己的双腿加入他们，拼命跑，跑到再也没办法呼吸为止。
微温的掌心有些湿润，触碰到冰冷的麦克风时凉意却没有传进心底，不如说是太兴奋了，明知道前方是一团巨大的沙流，会将渺小的自己吞噬进去，或许连骨头都会被侵蚀，也抵挡不了他想要一搏的决心，黄濑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声音出现了。
带着些微颤抖、沙哑的声音出现在空旷的团练室里，四面都是隔音的墙壁将歌声弹向众人。赤司淡然地抬起眼眸，绿间轻哼了一声，谁也没有听见，黄濑另一只手抓住了冰冷的麦克风架，似乎那样踏实的感觉能就是此刻能够给予他稳定感的力量来源。
紧张加上好一阵子没有唱歌，即便先前开过嗓也依然很紧，未进入副歌前不够稳定，好在进入副歌之后高音明亮，有活力，尽管指尖仍然轻微地打颤，脸上所展露出来的认真的态势却并非虚假。
唱到激动处黄濑觉得身体发烫，57号团练室的温度越来越高，炽热的节奏将他被东京吹冻的脸颊染上一层淡红，偏白的肤色变成了一种漂亮的象牙白，眼睑下浓密睫毛所拉出的黑影衬得他的面孔有那么几分令人惊艳。
青峰睁开眼的时候，以为自己是站在一片辽阔的地平线上，一望无际的蓝天，歌声让人激昂愉悦。
最后一次的「We can do it」像炸开了花的烟火那般灿烂，只是死撑着高音的黄濑差点断气，心跳速度超过平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痛快吼出最后一个音是干净俐落的，伴随着紫原的铜钹，吉他也绷紧了弦，作为主音吉他手，青峰的音阶飙得够快也够狠，丝毫不拖泥带水，每一个音都极具自信，赤司的和弦更是威力十足，若是不放开嗓子唱这首歌，很快就会被这股气势超越而落在后头。
神奇的是，这几个当事人竟然一点都不感到累，反倒跟打了场球赛似的全身舒畅，轻快的不得了！
青峰一碰到吉他就亢奋得管不住自己，明明只是普通的练习，也一点都不像是站在毫无观众的团练室，就算说此刻他们立足的是一场live 的舞台上也不为过。
绿间忍不住笑着吐槽青峰：「你是猴子吗，上窜下跳的。」
「谁是猴子了！这叫享受啊！」被嘲笑了的青峰头上爆出十字反驳回去，然后露出一口白牙，「既然都是要弹吉他，痛痛快快地弹不是舒服多了吗？」
如果每一首曲子都这么投入，那股热量的消耗可不是盖的，黄濑暗自佩服一把，这次可不是带着打趣的心态，而是真正发自内心感到尊敬，光想到要能够游刃有余地和这群人飙歌的那天到来，那种刺激感──光是凭空想象，黄濑胸口中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向着四肢扩散，连脑袋都止不住一阵一阵发麻。
音乐停下来之后，紫原又蹭到一旁抱着薯片嚼啊嚼，绿间放下了bass，从包里翻出在震动的手机，只有赤司拉开袖子看了眼手表，转身在吉他的袋子里找出一支播放器，然后摁下了开关──
团练室登时间充斥着一阵惨叫。
与其说是录音还不如说是盗摄程度的歌曲，连窗外的杂音都没能完全过滤掉，这也算是个应征作品吗？正在捣鼓手机的绿间抬头了，吃东西的紫原也停下嘴，只有青峰一脸没明白事情原由的脸，以为自己怎么眼花到在一个好端端的人头上看见了两个毛茸茸的耳朵。
黄濑软腻腻地撒娇：「这个我说队长大人就饶了我嘛……」
仔细想想当初怎么会脑子犯热到这个程度，竟然拿了当年传到网路上的翻唱当作作品，不但音质惨不忍睹，就连后期效果也并不是很好，好在赤司的重点倒不是找机会吹毛求疵把他打回老家，Merveilles招募主唱的帖子不到一天就让乐团的信箱爆满，其中不泛有确实想认真搞音乐，却找不到成员的家伙。
赤司一个人大半夜播过一支又一支音档，最后却还是选择了黄濑，自然有他的理由。
「黄濑君组过乐团对吧？」
短暂地犹豫了一会儿，黄濑很快点头，「组过哦，话是这么说不过只是社团里的乐团呢。」
「想必是主唱了吧？」
「哎，是啊……不过也兼吉他手啦，刷刷和弦什么的，也不是什么挺难的工作？」
虽然是社团活动，不过却不是所有人都以组乐团为目标，喜欢民谣甚至是普通POP风格的人更不在少数，说穿了也只是音乐风格上的不同，但就是这点不同让乐团严重缺人，黄濑是在决定了想要以双吉他手为目标才开始学习的，但发现乐器不如想象中那么困难，也是直到那时才有所感触。
青峰听黄濑那浑然不觉哪里不对劲的语气笑出了声，斜眼看向面无表情的赤司，「喂喂说节奏吉他不是什么很难的工作，口气还真不小啊。」
恰恰好是担任节奏吉他职位的队长大人眼里冒出了意味不明的红光，危险度已经到达警示范围，「哦，黄濑君说简单的话，不如就和大辉比试看看？」
俗话说的飞来横祸不就是这么回事，青峰啊的一声意识到自己挖了个大坑，立马跳起来驳斥：「干什么要叫我，想玩PK赤司你自己来。」
开玩笑，要是把这个金发小帅哥打得哭着回老家去，Merveilles还哪来的主唱啊？
哦，黄濑凉太还不知道，在他来到这之前，这间57号团练室已经有无数的主唱怀抱着希望葬送于此，对于应征主唱这件事，青峰已经到了不耐烦的地步。
长篇大论的不要，能痛快合作的才最重要，一句话从北海道都能跑上东京的小帅哥，只要不走调已经没得挑剔，何况黄濑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简直说明了实干胜过理论的重要性。
赤司自动无视掉那边把坑又推回来的青峰，扫视一圈众人，「好了，这个就留待以后。有机会也可以试试弹奏吉他，不过要团练的话，必须在东京定居为主，当然这不是以我们多数人在东京为出发点做的考量，而是如果想红的话，必须在东京，这点──」
拉长的语气带有几分询问的意味，金色的瞳孔在光线照射下将黄濑的脸孔倒映得有几分朦胧，不过在另一只红色的瞳孔里，对方坚定的神情却十分清晰。
「我能理解哟。」黄濑没有半分犹疑地笑了，「因为是东京啊。我想试着在这里发展……不，应该说除了东京，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去了，在这里才有挑战性，我想看看自己能走到哪里。」
所有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
黄濑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估计是紧张和气候的原故让他的喉咙有些干燥，再加上刚才那么拼命地唱完了一首曲子，好不容易气息才平稳下来，音色也不是那么完美，但几个人这时已经不去在乎这点小细节了。
东京是一个梦想，所有青年的梦想，无论是实践自我还是想要成名，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愿意离乡背井来到这里，就算是日后要发展，机会也总是比起外地来得多。
虽然像地下乐团这种玩意儿在各个地方也都有，大阪有大阪的团，名古屋有名古屋的团，可是想要创作能够被更多人听见，他们还是选择了东京。
黄濑也是，他就为此而来。他望着赤司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你能理解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随后，赤司在这阵感叹中打破了现有的沉默，然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对黄濑的住所和工作问题也不再提起，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事情已成定局。
然而为了征询大伙儿意见，赤司还是颇为表面地说了句「你们有什么意见快点提出来」。
「你们喜欢就好，我没什么意见。」绿间事不关己地说。
青峰搓着下巴视线在黄濑脸上和身体来来回回逛着大街，「哦，我也没有。不过这小子看上去弱不禁风啊──嘛，女孩子说不定很喜欢吧。」
很好目前是三比一的票数。
紫原放下快吃完的薯片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黄濑身边，用他颇具狩猎气息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两人对望了数分钟，客观因素来看紫原无论在哪方面都给人很大的压迫感，黄濑被他看得不免嘟囔了句「怎么了」，还不自觉在脸上摸了把。
可是这并没有阻止紫原对他怀抱的敌意，他动了动鼻子，赤司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吗，敦有什么想说的？」
黄濑有点被看得心里没个底，要知道乐团总是以长期经营为目的，尤其像赤司这样浑身散发着「我们要成功」气势的团长，就算是有一颗小螺丝钉大的问题都可以让这个音乐盒卡住不再转动。
紫原突然对着他叹气，「不行啊。」
不行啊，他这么语带失望地低喃着，脸上浮现了哀伤的表情，活像被人抢了十年分美味棒一样悲痛。
是哪里不行？
声音？
肺活量？
节奏感？
啊……仔细想想，确实不管哪一样都还不够水平。可是，可是──黄濑觉得自己有办法做到的，虽然现在或许还不行，但同样的，光是唱了那一首，也还远远不够，他想要继续走下去，现在不可以是尽头啊！
相较于黄濑僵住了的脸，青峰和绿间都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真难得啊，紫原你这家伙竟然也会有意见，稀奇了！」
绿间对着青峰冷笑，「你这个动物园里的猴子嘲笑猩猩，半斤八两啊。」
赤司没理会那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耐着性子又问，「敦认为他的声音不适合我们吗？」
这个表面上是个大块头的青年实际上特别依赖赤司，或者说举凡说话有份量、可信度高的人都不自觉成为引导他完整表达出内心想法的推手。
紫原没有理会赤司的话，反倒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大得可以一掌抓住黄濑一颗头的手，捧住那张算得上帅气的脸，脑袋直直地落下──
黄濑感觉到整片阴影迅速笼罩了自己的视线，紫原的脸孔就这么自由落体般朝他砸来，与其说是想要吻他，更直接浮现在脑海里的念头是：要被吃掉了！
第一直觉反应是给那个长着一张大叔脸的家伙求救的眼神，虽然黄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他，但总之不管是不是他这都不在深究范围，因为紫原把他的脸捧得死紧，根本连脖子都转不了又怎么能求救。
眼看着紫原的嘴就要直直贴上来，还没有当众被人KISS经验的小池面就这么傻楞着，感觉到一种奇怪的触感……
「小黄仔的身上，怎么没有拉面的味道？」
鼻尖抵着鼻尖，在嘴唇就差一公分碰上前，灵敏地在黄濑脸颊上嗅了嗅，紫原一脸淡定地语出惊人。
「噗！」
团练室里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闷笑。
「喂阴险眼镜，你刚才是笑了吧！是笑了吧！」青峰幸灾乐祸地指着摀住嘴明显在故作矜持的绿间，后者一个劲地又是推眼镜又是装咳嗽，最后干脆把脸撇了过去，可是抖动的肩膀欺骗不了众人雪亮的眼睛。
赤司揉了揉眉心，拿起那张列印文件扫了一眼，用比紫原更淡定一千倍的语气强调：「我忘了说，黄濑是小樽人，不是札幌人。」
所以札幌拉面什么的，根本没有！
被赤司一语道破之后，紫原对黄濑一秒钟失去了兴致，马上又回到椅子上拆开一包新的薯片继续喀滋喀滋地嚼着，而黄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亏他紧张的肚子都疼了！
众人忍不住吐槽紫原你就想着吃啊，青峰倒是觉得黄濑那个金灿灿的头发有点像拉面面条，刚才唱歌黏黏的声音也像极了奶油玉米味噌，真要把他比喻成拉面的话，一定是煮得很浓郁的汤底，咸中带甜──
不对，想到哪里去了。
青峰甩了甩头，怀疑自己肯定午饭没吃饱，盘算着等会儿离开之后要去哪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拉面才过瘾。
「总而言之没有拉面味道不是什么技术性的大问题，这样看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了吧？」
他们伟大的团长赤司征十郎非常客观、脸皮丝毫没有扭曲地做了一个常识性的结论。
「没有。」
「没──」
「……」
于是黄濑凉太的主唱之路，就这么拍板定案！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