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懿】迷情维纳斯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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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司马懿，这个城市里有千万人口，千万分之一的机率，正好他碰上了，司马懿虽然不认为他不出现自己就会怎么样，但为了维持一下在小粉丝面前的形象，他还是很客气地邀请他上车。
“载你到附近的地铁站。”
“那等我一会。”诸葛亮说。
他走到街头篮球场边上的铁丝网前，纠结了十秒钟，从好友列表里捞出一个人，拨了通电话，彼时那端的刘备正在忙工作，诸葛亮的夺命电话响个不停，他硬生生拖了十来声才不得不暂停到旁边去接。
“借我一万块，现在马上，账号你知道。”诸葛亮压低音量说道。
刘备听出他的声音，不禁疑惑：“绑架？我没钱，你撕票吧。”
诸葛亮没理会他，继续说：“上次跟你说过那辆自行车，刚才来看有人订了，现在只有这一台，除非一次付清，老板在等我。奖学金我拿去存了，总不能解定存吧？”
刘备确认了他是那个诸葛亮没错，“这倒是，不过又不是世界末日了，等明天不行？”
“不行。”诸葛亮捏着手机，回头朝红色奥拓看了一眼，路灯为车门边抽烟的黑色男人披上一层虚假的月光，“机会是不会等人的，过阵子奖学金下来我再慢慢还，不会拖太久。”
五分钟搞定，诸葛亮的支付宝账户很快多了一万块，刘备感慨学霸也是食人间烟火，也是有少年脾气的，这个小老弟行事风格看似老气，骨子里还是很可爱的。他付了钱忙着回去指挥现场没空听他废话，作为诸葛亮的姐夫，这个男人很多时候还是很干脆的。
诸葛亮上车后，在车里响起的广播节目中漫不经心摆弄起手机。
“赶不上饭局了，马超打来骂人，狗屎。”司马懿阴森森的目光直视着前方，齿缝里挤牙膏一样逼出来咒骂声，诸葛亮侧头看他，近乎漆黑的车子里镶嵌了一对充满恨意蓝宝石。
毕竟是陌生人，身份上也有顾忌，诸葛亮知道自己不该趁着当前优势过问太多，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马超，是不是跟你一起拍片那个？”
“嗯。”
“下次还跟他？”
“一种商业手段，懂吗？”司马懿从刚才不悦的阴影里出来，换上一副老练世故的口吻。
曹魏集团这两个人谁也不比谁人气低，而且客群各异，很好控场了当前一片混乱的地下三级片市场，马超是公司的新宠儿，所有人都伺候着他，他男女通吃，一棵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摇钱树，司马懿就不一样了。
诸葛亮皱了皱眉，司马懿没有错过这个微小的表情，哦，他的小粉丝并不在乎这些，管他马超还是牛超，他们想看的是他，他在镜头前色欲熏心，但车里沉默，只有DJ拼命活络气氛，司马懿再不怎么喜欢聊天，为了小粉丝开心还是可以破例一下：“快考试了吧，以后打算做什么？”
诸葛亮从屏幕中抬头，“警察。”
“除暴安良？”司马懿嗤笑，有那么点细不可闻的嘲讽，“挺好。”
诸葛亮挑眉，觉得他不像真心认为这个职业好。确实，如果这个职业好，那么世界上，不，那么这座城市里就不会充斥着各种看不见的犯罪了。但诸葛亮认为自己能把它做好，他总是毫不忌讳让自己趋近于理想化……或者说他就是理想的化身，他要自己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让他们对于自己的懦弱和失败再也找不到借口。
他身上的光辉是他自己散发出来的，哪怕他很清楚这也许为嗜血斗士披上一层光鲜亮丽的外皮。他很危险。
“不怕你笑，其实我小时候的愿望是做星际指挥官。”
司马懿一脸诧异地扭头，优等生忽然从一个次元跳到另外一个次元，不切实际又爱做梦。
诸葛亮指了指头顶，对他眨了眨眼，“那种军官帽挺帅气的，不是吗？”
“……嗯，你戴着应该很好看。”
“真的？”
“真的。”司马懿由衷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正是下班下课的尖峰期，司马懿刚才迟了半个钟头，现在仪表上的电子数字还在不停往前跳，他面无表情，每多走一秒钟，他对公司造成的损失就更大，客户对他就更不满意，促进新策划的成功率就更小，他就更深陷泥沼脱不了身，这个世界是一头黑暗的饕餮，他卡在咽喉，不上不下，挣扎得血肉模糊。
他心平静气，不慌不忙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行吧，既然赶不上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希望你不会挨骂。”
司马懿故意展露出大人才有的体贴，在他眼里诸葛亮很正直热血，他笑起来很好看，这样的青年不应该被冷漠对待。诸葛亮抬眼，从刚才就不停把手机翻来转去，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酝酿着某种情绪，风雨欲来。
他把手机上的数字递给司马懿看，“我这有两万，你别再拍那种片子了，演技这么烂，不如找别的工作。”
两万块，这是这个多少底层人民大半年都不敢奢望的数字，面前的高中生不是疯了吧，司马懿认为有必要好好跟他建立一下金钱观念，车子拐了个弯，直接越过地铁站，开往他居住的小破楼。
矮小的五层楼公寓，室内毫无装潢，两张凳子，一张矮桌，行军床，水泥色的天花板和地板，一眼望去整间房都笼罩在阴冷和灰败之中，竖起耳朵甚至能听见浴室里水龙头漏水的声音，这种景象诸葛亮过去十几年总以为电影里才会出现，而现在他自己，就在这里。
“吓到了？”司马懿冷笑。
诸葛亮充满审视的目光环绕一圈后，不避讳地点了下头，“确实有点。”
很好，司马懿想，优等生肯定吓坏了，他准备感怀教育一下，一点干涸的血迹染红了雪白的额发，诸葛亮打断他，伸手撩开不整齐的刘海，那道伤口触目惊心，像一件艺术品摔在焦岩上跌得稀巴烂，他居然开车开了一路都毫无反应。
“医药箱给我，你把眼睛闭上，可能会有点疼，但我动作很快。”诸葛亮说。
他没什么包扎实战经验，但讲理论还是很在行的，安抚人的首要步骤是自己不能怕，司马懿嫌他婆婆妈妈，诸葛亮懒得和他争辩，自己卷起袖子开始翻腾，不大的房间很快被搜索完毕，一个装着药膏纱布和碘酒的纸盒被他从近乎废弃的柜子角落挖出来。
他对着司马懿的伤口轻轻吹气，司马懿卷翘的睫毛被他一吹就轻轻颤抖。
以男人来说，他漂亮得过火。面孔精致，额头饱满，皮肤白。不是女人的阴柔，是他性格上的缺陷使然，有种自成的美感。大多数人看他一眼都怕，怕什么？怕自己内心深处难以启齿的欲念，他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诱惑你犯罪。
司马懿受不了他的温柔，“我都不怕痛了你怕什么？”他抓住诸葛亮拿棉花棒的手直接往自己额头上撞，用力过猛，他倒抽一口气往后仰。
诸葛亮把手抽开，急忙探看，“怎么了，很痛是不是？”
司马懿等那一阵过去，重新睁开眼睛，“不是。”
他没有理会诸葛亮的担忧，迅速把剪好的纱布沾上药膏，三两下了事，诸葛亮看他把脏掉的毛衣扔进垃圾桶里，赤裸着上身找干净的衣服，说：“看来这个工作不是很赚钱。”
自从特殊工作合法化后，不少年轻无知的少年少女投入这块庞大堕落的市场，红灯区灯红酒绿，地下色情片不要钱似的充斥整个市场，三级片浑水摸鱼，游走在模糊暧昧的边界，靠身体卖钱有人能一夜暴富，也有人始终默默无闻，司马懿看似快要走红，实际生活情况与名气不成正比，令人起疑。
手机响了，司马懿打开扩音扔在床上。
“司马懿，你以为全天下都跟你一样闲得要命？赞助人都到了，你不来露个屁股也露个脸吧！现在全部人等你一个，你好意思？”一个年轻男人破口大骂。
iPhone5的音质不太好，稍微大声点手机都像要炸开，咒骂声一股脑儿往狭窄的喇叭口挤，像地下水管爆裂，对方噼里啪啦骂了一通，恨不得毕生所学都派上用场，各种器官和肮脏新奇的词汇从优等生耳边飞过，丰富了他的字库，开启了眼界。而司马懿本人却跟没知觉似的，直接又把手机给关了。
“听到了吗，小朋友，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这么容易，快点回家写作业去。”
诸葛亮还在苦口婆心：“我说真的，两万应该够撑一阵子，就算你想演戏，这种烂剧本能磨练出什么？做事应该要有点规划。”
司马懿斜眼睨他，“傻逼多了去了，一分钟背十组二十个数的傻逼头一次见，确实很新鲜，你现在是在教我怎么过一个合格的人生？”
“不会，怎么敢，我自己也没有出社会，常理推想罢了。”
司马懿扫开床上过期的旧报纸，在他旁边坐下，“你说你看过我直播，给我刷过礼物？”
“……没，我以为做这个的都很赚，不能怪我。”诸葛亮一脸无辜地摸鼻子。
“那就是白嫖了。”
“你出写真集我还会买。不过还这么穷那就别做了。”
“哈哈，不做这个你养我？”司马懿听到天大的笑话，眼眉都睁大了，诸葛亮一点都不生气，一副要劝他从良的晓以大义，他几乎脱口而出说好，我养你，司马懿从他眼里找到让人痛恨的善良，他扯走干净的衬衫摔上浴室的门，把善良的高中生留在原地尴尬，诸葛亮不得不策划起让他接受这两万块的一百种办法。
诸葛亮模仿他十分钟前的模样，在空荡荡的房里走来走去，从未有过的煎熬折磨他，天之骄子怎么会失败，怎么品尝过失败？就像提早完试后坐在考场里发呆，什么也不能干。
但很快的，诸葛亮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浴室的门开了，司马懿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用氤氲着水汽的眼神望向他，那宽松的白衬衫让人欲望疯长，衣摆只堪堪遮住腿根，半透明的黑丝袜裹住长腿，裹不住若隐若现的肌色。
诸葛亮几乎窒息。
“钱我不要，你想睡我还是可以奉陪的。”司马懿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