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气

AO3:kanna520
亲亲妹妹@兔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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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斗士LC/蝎瓶】高斯模糊

  对于卡路迪亚来说,水瓶宫的大书房一直是他的梦魇。那里藏着全圣域最丰富的知识,高耸的石柱间即是一整片书墙,就这样一直不停的接连下去,啪啪啪啪啪啪,一直不停的,直到石柱在墙末打住了,才终于停止那过分恐怖的延续。


  那里有一种被包围感,没有人能看得清书柜后方的泥灰色是否正每年以缓速剥落一些屑屑,或者掺杂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裹着粉末一同坠落,无声无息地。


  他没有理由的讨厌那个地方。窒息、压迫、恐惧……随手抽出一本书来,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符咒紧箍着脑袋,他曾经想过如果这些书本都洒落摊开,绵密的字句是否会把人淹死──当然,书只是书而已,它不是海,不会有人拉长了脖子只为争取一口吐息的机会,但卡路迪亚还是觉得他的鼻子被什么给堵住了。看不见的东西。浓烈的霉味悬浮在空气中任何一角,在拿出书本翻开书页举动间被传播开来,像病毒开始侵蚀,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再也闻不到其他味道。


  书房里只有一扇窗,在清晨日升和夕阳落下时晕开的柔黄或澄橘会如极光般洒落,依附在透明的玻璃上,飘渺得宛若纱帘。


  此时若随意闯进,总是会见到那个男人正闭着眼在思索,或是祈祷。不过他通常是在沉默的进行阅读,草色长发会顺着铠甲部分滑落躺至胸前,一手轻抵着下颚,低垂的眼眸在字里行间内载浮载沉,划过一行又一行,有听不见的水流过,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不过那些泛着小舟在书海中获得些许新知的喜悦,总是被保护得很恰当,并且适时的在与他对辩时通过镜片逆光来达到某种程度上的警告。


  不是凶狠的,也不是锐利的。


  卡路迪亚怀疑那只是一种保护色,愚蠢得就像鸵鸟行为般可笑,他还是看得见,并且用最挑衅的眼神去勾搭他埋在心底的脆弱,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加剧。


  “这可不是纸上谈兵的战争哦!你确定你了解战争的意思吗?我不认为那些见鬼的理论会有什么实际效用,要不要我发十五针你用书本挡挡看?”


  卡路迪亚甚至挂上恶意的笑容,亮出鲜红的指尖,在那一整排深不见底的书廊尽头对准了唯一一团光亮,一个男人。


  笛捷尔向来从容得把生死至于自身之外,如果有数百种理论可以印证一件事,那么他只需要一种理论就可以证实卡路迪亚的毒针不会对他攻击并非空口无凭。


  其实不全然能这么说。卡路迪亚从前至今就曾无数次幻想过毒针折磨那强健的体魄,看最后一点冷静在湿冷的汗水中随着唇角鲜血滚落,一滴、两滴、三滴,汇集成渠,即使倒下了也不要紧,因为他不会呐喊,只会把那种痛苦连同数倍加以回报在他身上,也让他尝到那种椎心刺骨的绝望。


  然后两把燃烧的火焰一同熄灭。


  笛捷尔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他粗略的把书页翻过一遍,然后阖上了书本,将它拿在手里起身,他离开了靶眼范围,披风在身体离开椅子的同时扫过椅面,这个空间里的紧张感也随之消散。


  卡路迪亚抱起手臂靠着一个柱子眯眼看他,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笛捷尔的整个脸已经融入怀抱与书柜间的黑暗中,那不能称为绝对的漆黑,至少卡路迪亚还能清楚发现他眨眼频率莫约三到五秒一次,更细微的话,像是究竟有没有皱眉,他就只能猜测。


  一种很明确的朦胧──所以说他厌恶这个书房,厌恶在千万本确定的理论中只有他一个人彷徨无措被留在那里,那个水瓶座的男人可以隔着眼镜用任何一种眼神打量他,伙同这些知识在心里用千百句以上鄙夷的嘲讽来解读他。


  “不要小看这些书,至少它还知道许多你不知道的事。”


  他不喜欢打没有胜算的仗,步伐却仍然把他带到死寂的战场。


  “你该不会迟钝得连拳头都不会挥了吧?我们睿智的水瓶座圣斗士笛捷尔。”


  “不过我想这些书对于不认识字的人来说大概就是毒药……你说是吗?”


  “我想吃饭和啃书你大概会选择后者吧,哈哈!”


  彼此之间的对话在搭不上轨的边缘若即若离,卡路迪亚兴奋得舔了舔嘴唇,到这时他才真正了解自己,总是孤独的强迫挤进不适合自己的地方,总是手无寸铁的想要以小搏大,总是试图爬到顶端用惧怕去嘲笑那些半途而废的家伙……


  可是笛捷尔呢?他模糊得像一场真实的梦境,锈色的水瓶宫、锈色的圣衣、锈色的脸孔、锈色的窗口,他抬手凝视指尖,痛得无法思考,有什么东西落到地面,很刺目的颜色,他尖锐的针锋正在褪色,脆弱得再也没有办法给予致命一击。


  所以说他连带的对这个男人感到不爽,就连这里的阳光也是……那叫什么呢?他在脑海里搜索半天,勉强能匹配的词汇就是地底日光了吧?过着像土拨鼠一样的生活。


  “说穿了你只是害怕有人在转眼间超越自己──对吧?”


  “你的废话很多。”


  卡路迪亚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耸耸肩,走上前粗鲁摘去挂在笛捷尔脸上的眼镜,这次他看清楚了,从未有过的清楚,比左胸被暴露在敌人面前还要危险的致命点,就蕴藏在那双眼瞳里。


  真实、信仰、意志、执着……


  胜负已分。


  “卡路迪亚!”


  他再也无法站在原地而是跨着大步想追上前方打算离去的男人,还有被他劫走的物品。


  “你已经输了,笛捷尔。今天之内你没有资格向我提出任何要求。”


  卡路迪亚摆了摆手,把眼镜戴上,忽然四周模糊了起来,他踩在一条随时会摔得粉身碎骨的钢索上,但这样总好过清醒,好过认清自己没有办法对他出手的事实。被水瓶座贤者摸透的定律。


  梦境背后,那些发霉的忧虑使他忘记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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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里面什么都没有。露草色卷发和狂妄的笑脸以半弯曲弧度倒映着,贫乏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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