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气

AO3:kanna520
亲亲妹妹@兔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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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懿】失眠疗法(2)

本文收录于亮懿合本《以爱为旗》
*艺术品经纪人x赝品师
一个甜甜的爱情故事



【亮懿】失眠疗法(1)



 

在诸葛亮强烈要求之下,司马懿不得不同意为他制作一个高还原的仿真雕像。

“你还需要什么资料,我尽可能满足你。”诸葛亮说,“七三分帐,算我吃亏,就当做个人情。”

众所周知,诸葛亮是史上头一个因为长得太帅而不停被星探敲门的艺术品经纪人,他本人就是一个活艺术品,湖水蓝的眼眸如同小女孩儿手里精致的玻璃弹珠,白皙皮肤亮洁得能反射出光芒,不是明星却有明星级排场,以致于那些要求他提供照片做授权的往往都天价起步。

司马懿不吃他这套,他把诸葛亮拉到画架前摁住,“站好别动,我拍几张照片。”

诸葛亮被他限制在一块瓷砖大小的位置哪也不能去,司马懿火速取来相机,又慢条斯理摆弄,看平时来去自如的合作伙伴忽然间成了笼中鸟,一股奇怪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你还会拍照,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着……把手插在口袋,随意些。”司马懿用相机贴着脸,透过屏幕捕捉诸葛亮恣意悠闲的神态。

他没有花太多时间找角度,确切来说,关于要怎么样拍摄诸葛亮这件事在他脑袋里已经模拟了成千上万次,只缺一个实战机会。他手机的相册里有很多诸葛亮的照片,绝大多数都是鉴定论文和学术访谈,那些成千上万的艺术品占一个小豆腐块,诸葛亮的脸占半个版面,司马懿每次看到每次嘲讽,截图的动作却毫不马虎。他在等待一个绝无仅有的时机,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下嘲讽一番。

可惜孤僻的人际关系并没有给他这种机会,司马懿没有朋友,职业因素致使他离群索居,只有诸葛亮会来看他,带些盆栽和花束过来。他还擅自买了个花瓶,未经司马懿同意把那些五颜六色的满天星插好,摆放在窗口,希望他沉闷的脸色能有一丝喜悦。

司马懿笑他幼稚,满天星只有女人和小孩才会喜欢,诸葛亮一本正经告诉他,女人和小孩都是万物根源,而我们来自于黑暗。

司马懿思索了几分钟,此言甚有道理,母亲的腹部,那是孕育万物的初始之地,我们从黑暗中来,又在闭眼之后归于黑暗。他沉默不语,机会像水一样从指缝间流走,日复一日。终于那张截图摆在他手机里影响了他的作息,他想删掉,但理智告诉他再也找不到同样的机会,不删又让人日夜烦躁。

而实际执行只唯一这一次。司马懿没有想到机会会突然从天而降,平时沙盘推演的成果总算端出来,他越拍越快,指尖发烫,一个赝品师不该拥有的澎湃创作欲望令他窒息无奈。

制作赝品的第一个步骤是拆解和分析,不是每一件复制品司马懿都有幸能在极近的距离下细细品味,更多时候他看到的也不过是别人粗劣的翻版,从各种版本中收集他需要的资料,再对比照片和考据,过程如同一场漫长的折磨,他却觉得此时此刻的任务更像愉悦的凌迟。

真品,也就是诸葛亮,在经过本人同意许可之下他可以有无数种了解他的方式,用照片记录保存是其中一种,司马懿没有想过这玩意有一天要躺在他的相机里,从一张粗糙的截图进化到清晰得连眼角一道细纹都能看见的照片。他极度怀疑自己才是赝品,面前舌灿莲花的艺术品经纪人或许是在某次的交流中,偷偷把原来的黑色死神置换成平凡无奇的普通人。

人造人,怎么可能赢得过神造人,司马懿想。神赋予诸葛亮的是绚丽灿烂的精神图景,死物不过是软绵绵的肉身表象罢了。

照片拍好,司马懿放下手,“三个月交货期,没错吧?”

“结束了?这么快?”诸葛亮见他低头回放照片,从那块带着脏污的角落挪动脚步,凑过头去想看看司马懿把自己拍成了什么样子,司马懿把相机收了起来。

“能让我看看吗?”诸葛亮好奇探头,司马懿皱眉,“等东西做出来你就能看到了。”

诸葛亮悻悻然,“好吧,那完成之前我来看看。”

诸葛亮非常专业地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签单,填写了日期和取件人,写到作品名称那个栏目的时候,他手一顿,鬼使神差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司马懿微微一愣,“你这是在做什么?”

诸葛亮似乎也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把纸递给他,“笔误笔误,不过没关系啊,反正我们两个清楚就好了。”

司马懿犹豫一秒接过那张纸,上头仿佛带电,把他整只手都电得酥麻,“你别到时候找我领取诸葛亮就好。”

“呵呵,你真会说话。”

完成工作委托,诸葛亮又一阵风似的离去了,他的手机响了,是富婆在找他,司马懿无意偷听,是诸葛亮自己将时间地点报得一清二楚,他一面夹着电话闲聊,一面用手摸过他的耳后,他一双桃花眼弯成勾月,盈缺盛满了恋爱的甜蜜,他的声音在笑,从未有过的欢愉是丘比特的金箭射入他胸口。司马懿听不见电话另一端说的是什么,只知道诸葛亮光彩照人。敏感的皮肤一摸就红,司马懿不耐烦地挥开那只手,诸葛亮把一坨枕头上的棉絮拿给他看。

“好的,好的,待会见。”诸葛亮挂断电话,“上次清洁阿姨来是什么时候了?”

“不记得了。”

“我安排一下,你这里东西堆得太多了,空气不流通,会导致精神不济,之前买的花可以摆很久,现在三天就枯萎了。”

司马懿坐在工作台前,头几乎要埋进桌子里,“我自己也可以打扫。”

话虽如此,司马懿其实很懒得做打扫卫生的工作,并不是他恋旧,或对这些东西依依不舍,如果要他选择,往往只有交付给客人的那一件才是有价值的,其他练习过程的仿作,都只是为了最终胜利而铺垫的牺牲品,它们很可怜,却不值得同情,因为就连完美本身亦带有罪恶。

闲暇之余司马懿总会静静抽烟,看它们破败残缺的模样,一如这世界上的爱总以千奇百怪的形态诞生。

诸葛亮请的家政阿姨隔天下午就到了司马懿的工作室,彼时他刚吃下安眠药换得一阵好眠。工作因素导致司马懿有长期重度睡眠障碍,他儿时家境富裕,无忧无虑,按理来说性格不应该这么古怪,是自从乔莹被收养到他家之后,司马懿才逐渐剑走偏锋。

 

家政阿姨站在工作室门口等了二十分钟,屋子里晦暗无光,没有人来应门,于是她联系了雇主。

诸葛亮正在益城最高的观景大楼用餐,窗外看出去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工整的高楼一个区块一个区块伫立,晴空湛蓝,万里无云。

富婆眯起眼笑着说就像他的眼睛。

“蓝色也是分成很多种的,明度越高颜色越浅,你看这天空的蓝,就不是昭君出塞时的忧郁。”诸葛亮喝了一口洛神花茶,双眼越过女人飘向远处。

可惜司马懿不喜欢阳光,他走哪都要打一把黑色的伞,黑色是他的保护色,站在伞下的人永远有一块超出常人的阴翳领域,诸葛亮伸出手,想着要把他拉出来。想到司马懿躺在阳伞下和他度假,金色沙滩,比基尼美女,他不自觉露出宠溺的微笑。

富婆眨了眨眼,笑道:“你对蓝色格外钟情,那么你喜欢吗,属于自己的蓝色。”

诸葛亮侧头沉吟一会,学生时期学校里的女孩子就以他为标杆,树立男人的正确外在形象,他有细致滑嫩的皮肤,保养得宜的柔软发丝,每当体育课的时候,汗水沾上浓密睫毛,盈透的水珠将阳光折射的七彩渲染到他瞳孔里,挺秀的鼻梁骨正是每只向往自由的鸟儿渴望停驻的净土。

他喜欢这种蓝吗?诸葛亮摇了摇头非常遗憾。

这个世界上的美正一步步走向死亡,没有什么病毒远比快速传播的媒体更快把人类置换,不久的将来,他们憧憬的蓝不再是艺术家们调配颜料意外获得惊喜的蓝,精确到分毫不差的数位代码将美梦化为毫无感情的死物。

诸葛亮说:“我喜欢一种蓝。”

“哦?”

“你见过凌晨的夜空吗?既不是漆黑的,也不是灰色,那种蓝色忧郁、宁静,藏匿在特定时间,你必须放弃光明大胆向它走去。可惜,它不会为你停留,黎明总要到来。”

富婆支着下巴,迷醉在他营造出的浪漫氛围里不可自拔。

女人总是如此,喜欢男人自信的模样但不包括自以为是,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音乐艺术张口就来,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像一颗钻石闪闪发光。

“你说得好像很玄,”富婆拿起叉子戳了一块草莓蛋糕递到诸葛亮唇边,“但就我所知,没有科学依据的卧龙就不是真的卧龙了,你这么说也是因为这个蓝近在咫尺,是具体的,对吧?”

“唔,你这个问题倒是让人为难……”

“谁呀,你喜欢他吗?”富婆狐狸一样上勾的眼线顿时透出一种精明。

诸葛亮想了想,不确定应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他喜欢蓝,但也喜欢黑色,他喜欢白色,但又喜欢沾染到白衣上五彩缤纷的各种色调,他想起一种黑,颜料石膏和陶土干涸的痕迹混杂而成,只有在司马懿的工作室里,他才能够一眼找到。

他说,他想说。

可手机不合时宜打断了女人丰盛的好奇心。诸葛亮接起来,听见自己请来的家政阿姨在询问为什么屋子没有人应门。

 

作为司马懿工作室唯二拥有钥匙的人,诸葛亮轻而易举就在她面前打开了那扇看上去破旧却很牢固的大门。越过漆黑阴森的长廊,他看见再熟悉不过的房间毫无保留呈现在自己眼前。

司马懿不在工作台前,诸葛亮去厨房绕了一圈,锅子焦黑一片,四处都是他工作留下来的痕迹,司马懿从来都不将东西用在正途,上一次洗刷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收获阿姨不少抱怨,但我行我素的赝品师先生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油盐不进。

诸葛亮看见床头柜上有一杯喝完的酒,安眠药一瓶,冰块融化的水渍在木质桌面上印上一个残缺的圆圈,而床上的人躺得四平八稳。

“司马懿!”诸葛亮快步走过去抱起司马懿,他睡着了,纹丝不动,任凭地动天摇、海水倒灌也无法令他睁眼,诸葛亮亲眼见过小说和电影中绘声绘色描述的俊美恶魔朝自己走来,却未曾想过恶魔也会死,恶魔之死是宁静而优雅的。

他还记得司马懿最近情绪不好,总是一脸阴阳怪气。

诸葛亮素来沉稳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冷汗涔涔,他抬手喝道:“替我打电话!”

家政阿姨点头如捣蒜:“行,您撑着点。”

不多时一辆救护车赶到门口,医护人员手忙脚乱拿来担架,诸葛亮把他们挡开,咬紧牙关抱起沉眠的睡美人,不愿意有人碰这至高无上的珍宝一下。

医院里,医生掀开司马懿眼皮检查,“他吃了多少安眠药?”

“我……不能确定……”诸葛亮手心发冷,铿锵有力的声音虚弱得一击即碎。

“先安排洗胃。”医生说。

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司马懿忽然悠悠转醒,“……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严正警告你,我感觉尊严毫无保障

🐷:那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刚才我向护士小姐登记的身份是家属

🐜:……………………

🐷:咳,身为一个有良心的雇主,我应该对你的生命安危负责,有鉴于你的不良记录,我有必要策略性采取结婚手段

🐜(沉默地看了诸葛亮几秒,掀开病服从裤兜里掏出一叠文件):实不相瞒,我们已经结婚了并且你名下的房产和所有财产都归于我。诸葛亮,不要试图和赝品师玩感情游戏,我什么都伪造得出来(阴冷冷笑)

🐷(瞳孔地震三秒):…………所以,我现在可以亲吻我的伴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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